第11章 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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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玉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此时宋明珂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在半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吃着郑梅递来的白粥。
她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青青紫紫一片，看起来十分吓人，许是吃饭的时候嘴角扯得太大，疼得她龇牙咧嘴，不住地抽着冷气。
郑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活该，谁让你那么笨，她打你的时候你不会跑么？就那么站在那里被她打？”
宋明珂小声地辩解：“谁说我没跑，谁知道她会下手那么狠？”
郑梅将空碗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翻眼看了她一眼道：“对哦，你是有跑，就在院子里那屁大点儿的场子跑，逮不住你才怪。”
宋明珂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看着郑梅的眼里隐隐有泪光浮动。
她的这条命是郑梅救回来的。
郑梅出去买饭的时候，她听到护士说，她若是要再送的迟一点，小命就保不住了，她在手术室的时候，郑梅一直守在外面，等到她从手术室中出来，听到她没事儿的时候，郑梅的脚都软了，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她嘴笨，什么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在她有生之年，她一定会报答她的。
宋明珂抬头，却看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宋明玉，宋明珂的眼睛一酸，眼泪当时便流了下来。
郑梅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回头，便看见宋明玉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郑梅连忙起身，让开了身边的位置，宋明玉走了过来，坐在刚刚郑梅坐的位置。
宋明玉的身材高大，即使坐着比郑梅要高一点，离得近了，郑梅甚至能嗅到宋明玉身上淡淡的汗味，他的头发很黑，很短，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舒服，郑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了上去。
那黑发竟然意外的柔软，郑梅下意识地摸了两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飞速地缩回手背到身后，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刚刚发生的事情。
宋明珂也忘了流泪，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郑梅的动作，刚刚是她看错了吧？
“那个，我拿碗去洗，你们慢慢聊......”
郑梅说完，不待两人回应，抓起床头上放着的碗，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站在病房外，郑梅靠在墙上，捂着烧红的脸，只恨不得现在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她刚刚也不知道到底抽了哪门子风，怎么就伸手去摸他的头了呢？
男人头，女人脚，都是轻易不能给人家碰的地方，她这么大喇喇地摸上去，宋明玉还指不定这么想她呢。
郑梅到底不是真正的单纯无知的十五岁少女，只慌张了一会儿，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左右现在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在怎么着，宋明玉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想通了这一点儿，郑梅脸上的红晕慢慢地褪去，看了一眼身后的病房门，想着那兄妹两个肯定有话要说，她现在也不方便进去。
想了想，郑梅便拿着碗朝医院外走去。
***
被这么一打岔，宋明珂是彻底哭不出来了，她怯怯地看着自家哥哥，不安地扭着床单拐角。
哥哥的性子他是知道了，若是哥哥向她发脾气，那就表示哥哥不生气，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只是拿着一双黝黑的眼睛看着她，她便知道哥哥这次是真的气狠了。
而宋明玉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差一点就死了，一颗心便像撕裂了一般，揪心的疼。
母亲死了以后，再娶的父亲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原本以为父亲就是在不喜欢他们，可是毕竟血浓于水，他也不会怎么虐妹妹的。
可是从村民的口中，他却听到他任由妹妹被那个女人毒打，即使郑梅说妹妹快死了，他都没有出来看过一眼。
宋明玉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的心竟然会那么狠，难道他们不是他的血脉么？他怎么能如此冷血，便是一个陌生的人，看着小姑娘被人毒打，也会不忍心的，更何况是一个父亲？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当时郑梅没有坚持带着妹妹去村卫生所，没有央求着村民送她去医院，恐怕他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赶来的路上，他的心完全慌了，有几次都差一点将自行车骑到沟里去，在见到妹妹的那一刻，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差点哭了出来。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妹妹这次真的有什么意外，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幸好她还在，幸好她没有出事。
悬着的心慢慢地放回去，此时宋明玉才惊觉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可是看着怯生生看着他的妹妹，苛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她也吓坏了吧。
宋明玉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珂儿，告诉哥，到底是因为什么？”
宋明珂整理了下情绪，这才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宋明珂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将程翠花的小儿子小宝撞倒了，小宝的哭声引来了程翠花，她不问青红皂白的便一口咬定宋明珂是故意的，故意欺负小宝，她气急败坏地抄起手边的锄头往她身上砸。
第一下宋明珂躲了过去，程翠花见她敢躲，更是生气，喊了她两个儿子大宝小宝帮忙，那两个小孩年纪虽然不大，可这几年被好吃好喝的养着，身子长得十分敦实，他们被程翠花教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宋明珂这个姐姐，程翠花喊他们打，他们便使足了劲儿往宋明珂身上招呼。
小孩子没轻没重，几下便把宋明珂打到了，娘仨对着地上躺着无力还手的宋明珂又踢又打，娘仨个一起对付宋明珂，她哪里是对手，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程翠花手里的锄头打到她头上，宋明珂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一黑，接下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宋明珂说，出事的时候，宋长生在屋子里面，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没听见，可是他却没有出来。
说到自己父亲见死不救的时候，宋明珂脸上的表情十分难过，她说：“哥，原来爸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次的事儿是真的伤了宋明珂的心，她根本没有想到宋长生会这么狠心，明明她是他的闺女，明明小时候他那么疼她，可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宋明玉避开宋明珂头上的伤口，小心的将难过的妹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珂儿，别伤心，哥在这儿，哥永远都不会变的。”
伏在哥哥的怀里，宋明珂小声的啜泣起来，最后越哭越大声，好像要把所有的难过委屈全都哭出来一般。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宋明玉胸前的衣服，也将他冰冷的心慢慢融化，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
宋明珂的身体还虚着，在宋明玉的怀里哭了一会儿便乏了，宋明玉将她哄睡以后，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妹妹。
郑梅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她微微愣了愣，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幸好病房里的光线比较暗，看不出什么。
郑梅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走了过去，将手里的饭盒递给宋明玉。
“那个，哥，我估摸着你着急赶过来，肯定没有吃完饭，这是我刚刚去买的，你先垫垫肚子，要是不够的话，我还去买。”
郑梅出去后便想到了宋明玉肯定还没吃饭，便想着出去买一些。
哪曾想到这个年代街上的几乎都找不到饭店，重生后的郑梅对这县城又十分陌生，她绕了好远才在一个巷子里面找到一间小饭店。
这年头的饭菜没有后世的花样多，味道也没后世的好吃，不过胜在便宜，分量也足，一份米饭，一份茄子炒肉，塞了满满一饭盒。
害怕饭菜凉了，郑梅几乎是小跑着回来的，饭菜递到宋明玉手上的时候，还带着些热气。
揭开饭盒的盖子，饭香味扑鼻而来，宋明玉看着眼前的少女，黝黑的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郑梅被他的目光盯得十分别扭，不安地动了动下身子，而后又想到自己的实际年龄比宋明玉大了许多，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自己怎么好像真成了个小丫头似的。
想到此，郑梅瞪了宋明玉一眼，走到一边的病床上坐了下来。
看着郑梅孩子气的动作，宋明玉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到底还是一个小丫头。
经过这么一遭，宋明玉完全推翻了从前对郑梅的印象，这个姑娘也就是有一点儿娇气而已，心地却是很好的，哪里像村里人原来讲的那么不堪？
“谢谢，你吃过没有，要不要吃一点儿？”宋明玉开口道谢，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家一个外人这么帮忙，看得不过是妹妹面子，他怎么都要有些表示的：“我出来的急，没有带钱，等下明天我爷奶来了，我在还你的钱。”
郑梅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她自然不会大方的说什么不要钱了之类的，毕竟她和他们非情非故，只是看在和宋明珂的情分上才帮忙的，而且这些钱是父母的，她也不能擅自做主，说给就给了。
见郑梅没有说话的意思，宋明玉也不在说些什么，他确实也是饿了，白天在镇上跑了半天买材料，中午只吃了两个饼子垫肚子，下午回去以后又往县里赶，担心妹妹的时候感觉不到饥饿，现在看妹妹没事儿，他便觉得肚子里空得难受。
宋明玉的胃口大，这一饭盒饭也只吃了五分饱，他吃过饭后，便自觉地拿着饭盒出去清洗。
宋明玉出去后，坐在病床上的郑梅松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和他处在同一个房间内，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郑梅没有深想，只将这都归到她们不熟的原因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郑梅将病房的点灯打开，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护士来换上最后一瓶水，叮嘱郑梅水没有后记得喊她来拔针。
夏天人本来就容易犯困，郑梅跟前跟后忙了这么一天，人乏得厉害，可是宋明珂的水没有吊完，她也不敢去睡，要是水吊完了，回了血可就麻烦了。
郑梅坐在宋明珂床旁边的椅子上，趴在那里看着吊瓶里的药水，褐色的药水，顺着透明的管子蜿蜒而下，流入了宋明珂的身体内，少女眉头紧紧皱着，即使在睡梦之中，也是满脸不安的神色。
郑梅叹了一口气，这姑娘这次可是受了大罪，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她心里留下什么创伤，以后她好好开导开导她吧。
郑梅只觉得自己重生之后，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性子收敛了，懂事了，知道心疼父母，也会关心别人了，若是这事儿发生在前世，她别说送宋明珂去医院了，恐怕连为她说句话都是不会的。
只是人是会变的，如果没有前世经历的那些事情，她还是那个神憎鬼厌的郑梅，可是在前世，尝遍了了人情冷暖的她最后还是醒悟了，重生之后，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面的。
宋明玉推开病房门，看到的便是郑梅整个人趴在床边，陷入了熟睡之中。
橘色的灯光下，少女姣美的面容落入宋明玉的眼底，他只觉得心底某个角落被轻轻触碰了一下，脸上刚硬的线条柔软了下来。
将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到了病床的边的床头柜上面，宋明玉放轻了脚步，走到了熟睡的少女身边。
宋明玉赶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多钟了，此时宋明珂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在半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吃着郑梅递来的白粥。
她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脸上青青紫紫一片，看起来十分吓人，许是吃饭的时候嘴角扯得太大，疼得她龇牙咧嘴，不住地抽着冷气。
郑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活该，谁让你那么笨，她打你的时候你不会跑么？就那么站在那里被她打？”
宋明珂小声地辩解：“谁说我没跑，谁知道她会下手那么狠？”
郑梅将空碗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翻眼看了她一眼道：“对哦，你是有跑，就在院子里那屁大点儿的场子跑，逮不住你才怪。”
宋明珂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看着郑梅的眼里隐隐有泪光浮动。
她的这条命是郑梅救回来的。
郑梅出去买饭的时候，她听到护士说，她若是要再送的迟一点，小命就保不住了，她在手术室的时候，郑梅一直守在外面，等到她从手术室中出来，听到她没事儿的时候，郑梅的脚都软了，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她嘴笨，什么感激的话都说不出来，她只能将这份恩情记在心里，在她有生之年，她一定会报答她的。
宋明珂抬头，却看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宋明玉，宋明珂的眼睛一酸，眼泪当时便流了下来。
郑梅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回头，便看见宋明玉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郑梅连忙起身，让开了身边的位置，宋明玉走了过来，坐在刚刚郑梅坐的位置。
宋明玉的身材高大，即使坐着比郑梅要高一点，离得近了，郑梅甚至能嗅到宋明玉身上淡淡的汗味，他的头发很黑，很短，看起来让人觉得十分舒服，郑梅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了上去。
那黑发竟然意外的柔软，郑梅下意识地摸了两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飞速地缩回手背到身后，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刚刚发生的事情。
宋明珂也忘了流泪，张大了嘴，愣愣地看着郑梅的动作，刚刚是她看错了吧？
“那个，我拿碗去洗，你们慢慢聊......”
郑梅说完，不待两人回应，抓起床头上放着的碗，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站在病房外，郑梅靠在墙上，捂着烧红的脸，只恨不得现在有个地缝能让她钻进去，她刚刚也不知道到底抽了哪门子风，怎么就伸手去摸他的头了呢？
男人头，女人脚，都是轻易不能给人家碰的地方，她这么大喇喇地摸上去，宋明玉还指不定这么想她呢。
郑梅到底不是真正的单纯无知的十五岁少女，只慌张了一会儿，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左右现在她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在怎么着，宋明玉也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想通了这一点儿，郑梅脸上的红晕慢慢地褪去，看了一眼身后的病房门，想着那兄妹两个肯定有话要说，她现在也不方便进去。
想了想，郑梅便拿着碗朝医院外走去。
***
被这么一打岔，宋明珂是彻底哭不出来了，她怯怯地看着自家哥哥，不安地扭着床单拐角。
哥哥的性子他是知道了，若是哥哥向她发脾气，那就表示哥哥不生气，像现在这样沉默不语，只是拿着一双黝黑的眼睛看着她，她便知道哥哥这次是真的气狠了。
而宋明玉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差一点就死了，一颗心便像撕裂了一般，揪心的疼。
母亲死了以后，再娶的父亲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他原本以为父亲就是在不喜欢他们，可是毕竟血浓于水，他也不会怎么虐妹妹的。
可是从村民的口中，他却听到他任由妹妹被那个女人毒打，即使郑梅说妹妹快死了，他都没有出来看过一眼。
宋明玉怎么也想不到父亲的心竟然会那么狠，难道他们不是他的血脉么？他怎么能如此冷血，便是一个陌生的人，看着小姑娘被人毒打，也会不忍心的，更何况是一个父亲？
他根本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当时郑梅没有坚持带着妹妹去村卫生所，没有央求着村民送她去医院，恐怕他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赶来的路上，他的心完全慌了，有几次都差一点将自行车骑到沟里去，在见到妹妹的那一刻，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差点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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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玉叹了口气，放软了声音：“珂儿，告诉哥，到底是因为什么？”
宋明珂整理了下情绪，这才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原来宋明珂回去收拾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将程翠花的小儿子小宝撞倒了，小宝的哭声引来了程翠花，她不问青红皂白的便一口咬定宋明珂是故意的，故意欺负小宝，她气急败坏地抄起手边的锄头往她身上砸。
第一下宋明珂躲了过去，程翠花见她敢躲，更是生气，喊了她两个儿子大宝小宝帮忙，那两个小孩年纪虽然不大，可这几年被好吃好喝的养着，身子长得十分敦实，他们被程翠花教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宋明珂这个姐姐，程翠花喊他们打，他们便使足了劲儿往宋明珂身上招呼。
小孩子没轻没重，几下便把宋明珂打到了，娘仨对着地上躺着无力还手的宋明珂又踢又打，娘仨个一起对付宋明珂，她哪里是对手，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程翠花手里的锄头打到她头上，宋明珂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眼前一黑，接下来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宋明珂说，出事的时候，宋长生在屋子里面，院子里这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没听见，可是他却没有出来。
说到自己父亲见死不救的时候，宋明珂脸上的表情十分难过，她说：“哥，原来爸不是这样子的，为什么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这次的事儿是真的伤了宋明珂的心，她根本没有想到宋长生会这么狠心，明明她是他的闺女，明明小时候他那么疼她，可是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宋明玉避开宋明珂头上的伤口，小心的将难过的妹妹抱在怀里，轻声说道：“珂儿，别伤心，哥在这儿，哥永远都不会变的。”
伏在哥哥的怀里，宋明珂小声的啜泣起来，最后越哭越大声，好像要把所有的难过委屈全都哭出来一般。
温热的泪水浸湿了宋明玉胸前的衣服，也将他冰冷的心慢慢融化，那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
宋明珂的身体还虚着，在宋明玉的怀里哭了一会儿便乏了，宋明玉将她哄睡以后，就那么直挺挺地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妹妹。
郑梅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的场景，她微微愣了愣，脸不由自主地红了一下，幸好病房里的光线比较暗，看不出什么。
郑梅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走了过去，将手里的饭盒递给宋明玉。
“那个，哥，我估摸着你着急赶过来，肯定没有吃完饭，这是我刚刚去买的，你先垫垫肚子，要是不够的话，我还去买。”
郑梅出去后便想到了宋明玉肯定还没吃饭，便想着出去买一些。
哪曾想到这个年代街上的几乎都找不到饭店，重生后的郑梅对这县城又十分陌生，她绕了好远才在一个巷子里面找到一间小饭店。
这年头的饭菜没有后世的花样多，味道也没后世的好吃，不过胜在便宜，分量也足，一份米饭，一份茄子炒肉，塞了满满一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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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饭盒的盖子，饭香味扑鼻而来，宋明玉看着眼前的少女，黝黑的眸子里闪过莫名的情绪。
郑梅被他的目光盯得十分别扭，不安地动了动下身子，而后又想到自己的实际年龄比宋明玉大了许多，不过是个毛头小子而已，自己怎么好像真成了个小丫头似的。
想到此，郑梅瞪了宋明玉一眼，走到一边的病床上坐了下来。
看着郑梅孩子气的动作，宋明玉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到底还是一个小丫头。
经过这么一遭，宋明玉完全推翻了从前对郑梅的印象，这个姑娘也就是有一点儿娇气而已，心地却是很好的，哪里像村里人原来讲的那么不堪？
“谢谢，你吃过没有，要不要吃一点儿？”宋明玉开口道谢，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家一个外人这么帮忙，看得不过是妹妹面子，他怎么都要有些表示的：“我出来的急，没有带钱，等下明天我爷奶来了，我在还你的钱。”
郑梅嗯了一声，没有说什么，她自然不会大方的说什么不要钱了之类的，毕竟她和他们非情非故，只是看在和宋明珂的情分上才帮忙的，而且这些钱是父母的，她也不能擅自做主，说给就给了。
见郑梅没有说话的意思，宋明玉也不在说些什么，他确实也是饿了，白天在镇上跑了半天买材料，中午只吃了两个饼子垫肚子，下午回去以后又往县里赶，担心妹妹的时候感觉不到饥饿，现在看妹妹没事儿，他便觉得肚子里空得难受。
宋明玉的胃口大，这一饭盒饭也只吃了五分饱，他吃过饭后，便自觉地拿着饭盒出去清洗。
宋明玉出去后，坐在病床上的郑梅松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和他处在同一个房间内，她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郑梅没有深想，只将这都归到她们不熟的原因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郑梅将病房的点灯打开，橘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房间，护士来换上最后一瓶水，叮嘱郑梅水没有后记得喊她来拔针。
夏天人本来就容易犯困，郑梅跟前跟后忙了这么一天，人乏得厉害，可是宋明珂的水没有吊完，她也不敢去睡，要是水吊完了，回了血可就麻烦了。
郑梅坐在宋明珂床旁边的椅子上，趴在那里看着吊瓶里的药水，褐色的药水，顺着透明的管子蜿蜒而下，流入了宋明珂的身体内，少女眉头紧紧皱着，即使在睡梦之中，也是满脸不安的神色。
郑梅叹了一口气，这姑娘这次可是受了大罪，也不知道会不会在她心里留下什么创伤，以后她好好开导开导她吧。
郑梅只觉得自己重生之后，好像完全换了一个人，性子收敛了，懂事了，知道心疼父母，也会关心别人了，若是这事儿发生在前世，她别说送宋明珂去医院了，恐怕连为她说句话都是不会的。
只是人是会变的，如果没有前世经历的那些事情，她还是那个神憎鬼厌的郑梅，可是在前世，尝遍了了人情冷暖的她最后还是醒悟了，重生之后，她一定不会重蹈覆辙，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里面的。
宋明玉推开病房门，看到的便是郑梅整个人趴在床边，陷入了熟睡之中。
橘色的灯光下，少女姣美的面容落入宋明玉的眼底，他只觉得心底某个角落被轻轻触碰了一下，脸上刚硬的线条柔软了下来。
将手里拎着的水果放到了病床的边的床头柜上面，宋明玉放轻了脚步，走到了熟睡的少女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