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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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斌虽然已经感到头皮麻,但骑虎难下,也只得继续说了下去。 “军中民间,据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军中之人,不乏争名、逐利、忠心、重义之人,可向忠者示之以忠,好名者许之以名,逐利者诱之以利,重义者责之以意。则将士各得所求,而后又晓之以大明朝廷思虑之周,则何愁将士部位朝廷用命,以效死力?”其实这一招并没有什么新鲜的,现代人力资源管理甚至将这一招都用烂了,在古代自然也不乏这样的案例,比如说那位命运不济、终生未能封侯的飞将军李广,就是爱兵如子的典范,甚至曾经为战士做过吮痈舐痔的事情。不过想林晓斌提出的这样急功近利的,却是破天荒的。类似说法其实也并非没人提过,最经典的,莫过于先秦的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虽然所谓朝廷事项的法度都是外儒内法,不过韩非子的理论还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以错误的手段却像达成正确的目标,结果自然只能是异想天开的南辕北辙,最终却成为奸臣上位的金科玉律。此时于谦的脸色更是难看,显然对林晓斌提出的说法并不感冒,而且若不是出于对林晓斌的回报,恐怕此刻于谦都要破口大骂,暴跳如雷了。于谦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却不便向林晓斌提起,看到张子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用眼神示意张子龙帮忙,张子龙何等精细,自然明白了于谦的意思,看着憋红了脸,还在想怎么把话编下去的林晓斌,突然大喊了一声:“够了!别再说了!”林晓斌毕竟对带兵一事本就没多少经验,刚才被于谦所迫,大半语言,却是信口雌黄,正自心虚,忽听得张子龙这一声喊,倒是端的被唬了一跳,断了思路,不过这样反而觉得冷汗不再冒出,心下坦然,却是要看看这位张子龙还能说出何等惊世骇俗之语,张子龙本见林晓斌惊慌失措,心说这一声喊,至少也吓得这厮丢了三魂七魄,在提出几个问题,将其打走简直轻而易举,从此便老老实实、死心塌地,不再瞎咋呼什么条件。不想这人却还能冷静下来,不由得心中赞叹,但是赞叹归赞叹,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于是张子龙冷冷的说道:“敢问阁下可知,若是按照阁下所述之法培养军队,则军纪不在,忠义不存,又谈何驱逐鞑虏,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阁下所想,不过空中楼阁,痴人说梦,还不自省么?”林晓斌终于知道自己犯下的致命错误是什么了,但是对于这种意见林晓斌心底却是有些不屑,因为在她看来,为忠义而参军才当真是胡说八道,于是反唇相讥:“那请教阁下,有几人是为忠义而参军呢?”“自然每个人都是。”这一次林晓斌冷冷的看着张子龙,似乎是想看他脑袋是否秀逗了,张子龙被看得底气越不足,只好松口,“好吧,少数不是。”“当真?”若说是后世的解放军,也许多少有些可能,因为人口过多,自然有可以选择的余地,而岳家军则是在山河破碎的前提下组织起来的,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无论是府兵、募兵、还是征兵,多少有些不情愿的意思在里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刻有没有太多目光长远之士,怎么可能知道蒙古人南下的危机,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忠义之心,因此张子龙的说法自然是当不得真。张子龙也明白,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若是多数人心存忠义之心,那在下自然不需要操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林晓斌多少有些用了庄子的诡辩,于谦心下越不喜,这林寒青表面说着忠义,可行事却处处透露着道家、法家的思想,在这个年代自然不会讨喜。这一次质问让张子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谦心中了然,这些江湖中人根本对朝廷没有什么敬畏,要利用这些人却是要谨慎,一个不好就反会伤了自己。于谦索性不再纠缠于忠义二子之上,提出了第二个条件,“我大明虽然兵强马壮,但是西贝苦寒之地多半少有人愿往,只能调拨羸弱之师,未知林义士意下如何?”这个问题本就在林晓斌的意料当中,因此回答起来颇为干脆,“这个容易,即便弱旅,若是训练得当、配合得法,未尝不是虎狼之师,虽说鞑子骑兵厉害,但是此番却是要以巧破之,不需精锐之师的配合,寒青也能叫蒙古鞑子来得去不得。”这句话说得自信之际,于谦也忍不住为之侧目。张子龙却是在心中暗自腹诽,“现在大话说得如此容易,事到临头,倒是要看看你还像不像现在这么从容?”今天晚上吃了几次暴亏,再是好脾气的人也忍受不住,何况是张子龙,自然心底的怨气都归咎到了林寒青的身上,怎么看这林寒青怎么不顺眼了。于谦却对林寒青的说法来了精神,说道:“林义士此言当真?”林晓斌只觉得后背凉,似乎将来会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大话已然出口,万无更改的可能,兀自嘴硬的说道:“自然当真。”于谦点了点头,似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而后再度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便是林义士与那妖女林天渊到底是何关系?”这其实本不应该提到条件之中,因为战场之事不宜和私人生活挂上关系,但是有些话却让于谦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一句问完了之后,更加严厉的话语也跟了上来,“阁下与那妖女之间有苟且之事,是也不是?”这个时代对于有才无德之人更加忌讳,在战场上用这样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于谦从别人口中了解了林天渊的事,却是感觉此女所作所为行为乖张,殊为可恶,自家的女儿也让这样一个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个人也会心中恼火。尽管刚刚是林天渊出现而让他们幸免于难,但是心中的偏见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于谦虽有气势,但一直以来说话颇为客气,此刻忽然疾言厉色起来,林晓斌虽然心中不惧,但也有如芒刺在背,心里很不舒服。终于还是喊了出来:“不知舍妹做了何事,却让于大人如此恼怒。”没错。自己冒充自己的“兄长”,这是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丁胜飞听到这句话,一脸的震惊,若不是不想在于谦面前实力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话:“这不可能!”
林晓斌虽然已经感到头皮麻,但骑虎难下,也只得继续说了下去。 “军中民间,据为一体,陟罚臧否,不宜异同。军中之人,不乏争名、逐利、忠心、重义之人,可向忠者示之以忠,好名者许之以名,逐利者诱之以利,重义者责之以意。则将士各得所求,而后又晓之以大明朝廷思虑之周,则何愁将士部位朝廷用命,以效死力?”其实这一招并没有什么新鲜的,现代人力资源管理甚至将这一招都用烂了,在古代自然也不乏这样的案例,比如说那位命运不济、终生未能封侯的飞将军李广,就是爱兵如子的典范,甚至曾经为战士做过吮痈舐痔的事情。不过想林晓斌提出的这样急功近利的,却是破天荒的。类似说法其实也并非没人提过,最经典的,莫过于先秦的法家代表人物韩非子,虽然所谓朝廷事项的法度都是外儒内法,不过韩非子的理论还是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以错误的手段却像达成正确的目标,结果自然只能是异想天开的南辕北辙,最终却成为奸臣上位的金科玉律。此时于谦的脸色更是难看,显然对林晓斌提出的说法并不感冒,而且若不是出于对林晓斌的回报,恐怕此刻于谦都要破口大骂,暴跳如雷了。于谦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却不便向林晓斌提起,看到张子龙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顿时用眼神示意张子龙帮忙,张子龙何等精细,自然明白了于谦的意思,看着憋红了脸,还在想怎么把话编下去的林晓斌,突然大喊了一声:“够了!别再说了!”林晓斌毕竟对带兵一事本就没多少经验,刚才被于谦所迫,大半语言,却是信口雌黄,正自心虚,忽听得张子龙这一声喊,倒是端的被唬了一跳,断了思路,不过这样反而觉得冷汗不再冒出,心下坦然,却是要看看这位张子龙还能说出何等惊世骇俗之语,张子龙本见林晓斌惊慌失措,心说这一声喊,至少也吓得这厮丢了三魂七魄,在提出几个问题,将其打走简直轻而易举,从此便老老实实、死心塌地,不再瞎咋呼什么条件。不想这人却还能冷静下来,不由得心中赞叹,但是赞叹归赞叹,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于是张子龙冷冷的说道:“敢问阁下可知,若是按照阁下所述之法培养军队,则军纪不在,忠义不存,又谈何驱逐鞑虏,还我大明一个朗朗乾坤?阁下所想,不过空中楼阁,痴人说梦,还不自省么?”林晓斌终于知道自己犯下的致命错误是什么了,但是对于这种意见林晓斌心底却是有些不屑,因为在她看来,为忠义而参军才当真是胡说八道,于是反唇相讥:“那请教阁下,有几人是为忠义而参军呢?”“自然每个人都是。”这一次林晓斌冷冷的看着张子龙,似乎是想看他脑袋是否秀逗了,张子龙被看得底气越不足,只好松口,“好吧,少数不是。”“当真?”若说是后世的解放军,也许多少有些可能,因为人口过多,自然有可以选择的余地,而岳家军则是在山河破碎的前提下组织起来的,自然不能同日而语。无论是府兵、募兵、还是征兵,多少有些不情愿的意思在里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刻有没有太多目光长远之士,怎么可能知道蒙古人南下的危机,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忠义之心,因此张子龙的说法自然是当不得真。张子龙也明白,不过还是硬着头皮点点头。“若是多数人心存忠义之心,那在下自然不需要操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林晓斌多少有些用了庄子的诡辩,于谦心下越不喜,这林寒青表面说着忠义,可行事却处处透露着道家、法家的思想,在这个年代自然不会讨喜。这一次质问让张子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谦心中了然,这些江湖中人根本对朝廷没有什么敬畏,要利用这些人却是要谨慎,一个不好就反会伤了自己。于谦索性不再纠缠于忠义二子之上,提出了第二个条件,“我大明虽然兵强马壮,但是西贝苦寒之地多半少有人愿往,只能调拨羸弱之师,未知林义士意下如何?”这个问题本就在林晓斌的意料当中,因此回答起来颇为干脆,“这个容易,即便弱旅,若是训练得当、配合得法,未尝不是虎狼之师,虽说鞑子骑兵厉害,但是此番却是要以巧破之,不需精锐之师的配合,寒青也能叫蒙古鞑子来得去不得。”这句话说得自信之际,于谦也忍不住为之侧目。张子龙却是在心中暗自腹诽,“现在大话说得如此容易,事到临头,倒是要看看你还像不像现在这么从容?”今天晚上吃了几次暴亏,再是好脾气的人也忍受不住,何况是张子龙,自然心底的怨气都归咎到了林寒青的身上,怎么看这林寒青怎么不顺眼了。于谦却对林寒青的说法来了精神,说道:“林义士此言当真?”林晓斌只觉得后背凉,似乎将来会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大话已然出口,万无更改的可能,兀自嘴硬的说道:“自然当真。”于谦点了点头,似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而后再度开口:“最后一个问题,便是林义士与那妖女林天渊到底是何关系?”这其实本不应该提到条件之中,因为战场之事不宜和私人生活挂上关系,但是有些话却让于谦如鲠在喉,不吐不快,这一句问完了之后,更加严厉的话语也跟了上来,“阁下与那妖女之间有苟且之事,是也不是?”这个时代对于有才无德之人更加忌讳,在战场上用这样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于谦从别人口中了解了林天渊的事,却是感觉此女所作所为行为乖张,殊为可恶,自家的女儿也让这样一个人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个人也会心中恼火。尽管刚刚是林天渊出现而让他们幸免于难,但是心中的偏见却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于谦虽有气势,但一直以来说话颇为客气,此刻忽然疾言厉色起来,林晓斌虽然心中不惧,但也有如芒刺在背,心里很不舒服。终于还是喊了出来:“不知舍妹做了何事,却让于大人如此恼怒。”没错。自己冒充自己的“兄长”,这是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了。丁胜飞听到这句话,一脸的震惊,若不是不想在于谦面前实力的话,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一句话:“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