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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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王大感兴味，“如此掷地有声，该不是为了迎合本王吧？但言无妨，本王不会责罚于你。”
我淡淡一笑，“婢子往昔听过诸位殿下许多逸事”，我不动声色打量下四周，“当今太子殿下，乃故孝诚仁皇后所出皇二子。博学刚毅，然生性多疑。东宫之中多有姬妾被罪责致死。而萧王殿下您，却曾为了府上一名姬妾挺身拦下一匹失控的烈马。”
“哦，你倒颇多见闻。只是，王府中内院的事情，你是从何处知晓呢？”萧王的话语探究不止，语气中却是波澜不兴。
我虽然感觉奇怪，却不得不答，“婢子虽然身份低下，与殿下身份如云泥之别，但身在公主府，总有些天潢贵胄的逸闻趣事在府中流传。殿下丰神俊朗，是众多女子心中所想所愿，自然对您的事情津津乐道。殿下又何必奇怪婢子知晓这件往事。”
这倒不是我一味敷衍掩饰的说辞，大姐姐以前和亲族中姑娘们的闺中闲谈中，萧王的名讳和趣事的确经常出现。在一旁玩耍的我，自然听得许多。
当时闲谈的闺秀都期盼自己的夫君能够如萧王一般：美容止、擅音律，身份贵重却不轻贱女子。
因为萧王曾飞身拦马，救下身边名唤硕人的姬妾。
当时我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还对姐姐们提起萧王便掩口轻笑、面飞红云的样子迷惑不解，直到遇见昌若，才知其中玄机——我的昌若哥哥便是如姐姐们说的萧王殿下一般的完人了。
想起昔年闺中旧事，我不自觉的嘴角噙了笑意。
萧王看见，似乎很是欣喜，笑道，“皇姐说备了份薄礼送与孤，不过依孤看，倒是份让人惊喜的厚礼。”
厚礼，我的心在这样的字眼面前一分一分的凉了下来。是的，我不过是公主赠与其弟取乐的小玩意儿罢了。然而面上终于还是微微一笑。
他似乎察觉我的疏离，温言问着，“婉莲是谁起的名字？”
我稍作沉默，便微微歪着头应道，“殿下不喜欢么？”
萧王淡淡凝眸：“前人早说过芙蓉不及美人妆。七夕当日，你立在水阁门处回眸莞尔，轻妙姝丽，让人一顾倾心，”他倏然伸臂揽我入怀，“以后叫你小莞可好？”
青年男子的气息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扑面而来，充盈我四周，他的怀抱宽大而炽热，隔着薄薄的衣料，肌肉的起伏也触的分明。我顿时面上如火烧一般，人也凝滞住了。
他见我如此情状，轻轻拂过我的背脊，安慰道，“既然知道本王怜香惜玉，就大可不必如此害怕了。”
我怎能不害怕不心惊，他竟要我以小莞为名，要知道“莞尔”是昔日我与大姐姐闺中玩笑时起的小字。
我说大姐姐语笑嫣然，当以嫣然为字；大姐姐便点着我鼻子嗔道：“咱们家中成日里就是你最爱笑，便以莞尔为字吧。希望你一生喜乐无烦忧。”
偏偏大哥刚下了学走来听见，笑道，“本就是个爱笑爱闹的疯丫头，你还纵着她，以莞尔为字，越发没个正形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小姐们烦忧的无非是金钗的点翠不够好、绣花样子想不出新意，再也就是担心能不能嫁个知道疼人的郎君了。我的妹妹们聪慧可人，自然是嫁与士族子弟琴瑟和鸣的。还能烦忧到哪里去呢！”
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积世大族的子女，若是真的烦忧起来，便不是烦忧这么简单的字眼了，直可用辛悲代替。嫣然、莞尔的小字我也许久不曾想起、不愿想起。
现在却被萧王这样不经意的拂开封印，暴露在夏日灼热的阳光中，清晰无比、无可遁逃。他知悉内情？还是天意弄人的巧合，我犹疑难决。
何况，当日莞尔一笑回望的实际是昌若哥哥！
他感觉到我身子的轻轻颤动，手指缓缓滑过我的脸颊，安抚的道：“随本王回府吧。”
他忽地促狭一笑复又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神色，“本王不喜欢在别人府第中与人燕好！小莞如此软玉温香，本王早就心痒难耐！”
言毕也不看我，直接展臂将我打横抱起。对着那几位立的远远的侍从道，“愣着干什么，没点眼力见儿，还不把车驾驶来！”
我拉住他衣袖恳求道：“殿下，请放下婢子，非礼勿行。”
他摇头笑道，“自称婢子，还知道非礼勿行这种辞藻？”
他凝眸温言道，“你现下已是本王的夫人，还以婢女自称？本王今日虽不能给你纳彩、纳吉、纳征的礼数，但问名、亲迎却也没少了去。小莞还是感觉委屈么？”
我被他眸中的情意怔住，呆呆看着他，半响方记起仍在他怀中，不由用丝帕半掩了容颜，声若蚊衲：“赤芙，请殿下带上她。”
“赤符？”他惊道。
“是，赤芙是与妾一起长大的婢女，实在割舍不下，还请殿下向公主一并讨了去。”
“这样啊，”他展颜一笑，对绯色蟒纹华盖车旁的从人朗声道，“留个人跟着莞夫人的婢女收拾物品；再去两个人跟皇姐面前道一声谢，就说小王十分受用，这就带莞夫人和婢女回去了。”
萧王大感兴味，“如此掷地有声，该不是为了迎合本王吧？但言无妨，本王不会责罚于你。”
我淡淡一笑，“婢子往昔听过诸位殿下许多逸事”，我不动声色打量下四周，“当今太子殿下，乃故孝诚仁皇后所出皇二子。博学刚毅，然生性多疑。东宫之中多有姬妾被罪责致死。而萧王殿下您，却曾为了府上一名姬妾挺身拦下一匹失控的烈马。”
“哦，你倒颇多见闻。只是，王府中内院的事情，你是从何处知晓呢？”萧王的话语探究不止，语气中却是波澜不兴。
我虽然感觉奇怪，却不得不答，“婢子虽然身份低下，与殿下身份如云泥之别，但身在公主府，总有些天潢贵胄的逸闻趣事在府中流传。殿下丰神俊朗，是众多女子心中所想所愿，自然对您的事情津津乐道。殿下又何必奇怪婢子知晓这件往事。”
这倒不是我一味敷衍掩饰的说辞，大姐姐以前和亲族中姑娘们的闺中闲谈中，萧王的名讳和趣事的确经常出现。在一旁玩耍的我，自然听得许多。
当时闲谈的闺秀都期盼自己的夫君能够如萧王一般：美容止、擅音律，身份贵重却不轻贱女子。
因为萧王曾飞身拦马，救下身边名唤硕人的姬妾。
当时我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还对姐姐们提起萧王便掩口轻笑、面飞红云的样子迷惑不解，直到遇见昌若，才知其中玄机——我的昌若哥哥便是如姐姐们说的萧王殿下一般的完人了。
想起昔年闺中旧事，我不自觉的嘴角噙了笑意。
萧王看见，似乎很是欣喜，笑道，“皇姐说备了份薄礼送与孤，不过依孤看，倒是份让人惊喜的厚礼。”
厚礼，我的心在这样的字眼面前一分一分的凉了下来。是的，我不过是公主赠与其弟取乐的小玩意儿罢了。然而面上终于还是微微一笑。
他似乎察觉我的疏离，温言问着，“婉莲是谁起的名字？”
我稍作沉默，便微微歪着头应道，“殿下不喜欢么？”
萧王淡淡凝眸：“前人早说过芙蓉不及美人妆。七夕当日，你立在水阁门处回眸莞尔，轻妙姝丽，让人一顾倾心，”他倏然伸臂揽我入怀，“以后叫你小莞可好？”
青年男子的气息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扑面而来，充盈我四周，他的怀抱宽大而炽热，隔着薄薄的衣料，肌肉的起伏也触的分明。我顿时面上如火烧一般，人也凝滞住了。
他见我如此情状，轻轻拂过我的背脊，安慰道，“既然知道本王怜香惜玉，就大可不必如此害怕了。”
我怎能不害怕不心惊，他竟要我以小莞为名，要知道“莞尔”是昔日我与大姐姐闺中玩笑时起的小字。
我说大姐姐语笑嫣然，当以嫣然为字；大姐姐便点着我鼻子嗔道：“咱们家中成日里就是你最爱笑，便以莞尔为字吧。希望你一生喜乐无烦忧。”
偏偏大哥刚下了学走来听见，笑道，“本就是个爱笑爱闹的疯丫头，你还纵着她，以莞尔为字，越发没个正形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小姐们烦忧的无非是金钗的点翠不够好、绣花样子想不出新意，再也就是担心能不能嫁个知道疼人的郎君了。我的妹妹们聪慧可人，自然是嫁与士族子弟琴瑟和鸣的。还能烦忧到哪里去呢！”
可是后来我们才知道，积世大族的子女，若是真的烦忧起来，便不是烦忧这么简单的字眼了，直可用辛悲代替。嫣然、莞尔的小字我也许久不曾想起、不愿想起。
现在却被萧王这样不经意的拂开封印，暴露在夏日灼热的阳光中，清晰无比、无可遁逃。他知悉内情？还是天意弄人的巧合，我犹疑难决。
何况，当日莞尔一笑回望的实际是昌若哥哥！
他感觉到我身子的轻轻颤动，手指缓缓滑过我的脸颊，安抚的道：“随本王回府吧。”
他忽地促狭一笑复又露出那种玩世不恭的神色，“本王不喜欢在别人府第中与人燕好！小莞如此软玉温香，本王早就心痒难耐！”
言毕也不看我，直接展臂将我打横抱起。对着那几位立的远远的侍从道，“愣着干什么，没点眼力见儿，还不把车驾驶来！”
我拉住他衣袖恳求道：“殿下，请放下婢子，非礼勿行。”
他摇头笑道，“自称婢子，还知道非礼勿行这种辞藻？”
他凝眸温言道，“你现下已是本王的夫人，还以婢女自称？本王今日虽不能给你纳彩、纳吉、纳征的礼数，但问名、亲迎却也没少了去。小莞还是感觉委屈么？”
我被他眸中的情意怔住，呆呆看着他，半响方记起仍在他怀中，不由用丝帕半掩了容颜，声若蚊衲：“赤芙，请殿下带上她。”
“赤符？”他惊道。
“是，赤芙是与妾一起长大的婢女，实在割舍不下，还请殿下向公主一并讨了去。”
“这样啊，”他展颜一笑，对绯色蟒纹华盖车旁的从人朗声道，“留个人跟着莞夫人的婢女收拾物品；再去两个人跟皇姐面前道一声谢，就说小王十分受用，这就带莞夫人和婢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