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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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何东林局促的模样，狄岳并不急着继续说下去，反而拿起桌上香茶，轻喝了一口。
接着，他好整以暇的放下茶盏，扫了三大掌柜一眼，这才继续。
“何东林，四十八岁，临风本地人，少时跟随你爹经商，加入我细雨楼二十年。从最小的朝奉做起，一路提升，三年前终于成为了三大掌柜之一，主要负责楼内银钱帐本。何掌柜，我可有说错？”口气平稳，根本听不出喜怒。
难道，是想和我追忆一下当年辛苦，最后把我拉成你这黄口小儿的亲信？真是天真，更可笑的是，本大爷最开始还被你吓住了，真是耻辱！
何东林这样想着，心中渐渐放下担忧，面上再一次出现了滚刀肉似的笑容。也不见他回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呵呵，何掌柜不必急着开口，本楼主还有很多东西没说呢。还是何大掌柜你，三年前成为大掌柜之后，家业膨胀的倒是很快。南正街七里铺上，一处三进的大院，北兴巷八十七号，似乎也有一处你的外宅。还有，就在本楼一里之外，何掌柜似乎还开了一家倾销铺，专门负责将本楼收入的银钱换新清洗。何掌柜平日工作如此繁忙，还愿意自己开个小店，倒真挺有事业心的呢……”
狄岳根本不在乎何东林心中所想，一字一句的说着。在三人注视下继续说着，一共说出了七处物产。
何东林听罢，心中大惊——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隐秘买下的物产，本该是无比隐蔽之事，就算是他背后的九林门靠山，也只含糊知道个大概。既然这样，怎么会被狄岳这黄口小儿弄的这样清楚，一处不差全部说出来？
心中大惊，何东林却没太失分寸，听罢狄岳所说，立刻用冤枉口气道：“狄楼主，小人本来胆子就小，可经不得您这样吓。小人入楼二十年，不敢说从来没做过错事，但是贪污这等恶心事，是绝对没有做过的！至于您刚才所说，绝对都是谣言！如果您不信的话，小人愿意陪您一起去官府查证！”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商人，何东林当然不会将那七处物产地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所以，他根本不怕狄岳与他一起去官府查证，反而十分期待他能如此选择。
狄岳稳稳的坐在高背木椅上，身子挺的笔直，看着弯腰站在前面的三位掌柜，呵呵一笑：“何掌柜，有些事情呢，做了就是做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认！你这样回答我，真的让我有些失望啊。”
呵，你把我当三岁小儿不成？敢做敢认都来了，本掌柜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蠢不成？我就拼死不认，你又没有证据，去官府查证更是不可能有疏漏，那我为何要理你？更不要说，咱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人，只要坚持片刻，我背后靠山自然会来搭救我！
何东林做出决定，表情也变的有恃无恐起来，异常委屈的叫起撞天屈：“狄楼主，小人知道您年轻有为，又是上门弟子，但是也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啊！小老儿入楼后，呕心沥血呆了二十年，侍奉过的楼主也有八位了！您可不能这样冤枉小人啊！”
说完，居然一下跪在了地上，将自己的脑袋低垂在了地上，一副心死模样。
另外两位掌柜，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说起来，见多了何掌柜平日嚣张跋扈模样的他们，此刻都感觉十分古怪。当然，他们都是人精，知道何东林此刻这样表演是为了什么。
大劫之前，在孤高在上的修真者刻意安排下，人间的王朝还是十分稳定的。凡人世界中的武者，不仅存在在门派体系中，也存在在朝廷体系中，两者势力相对平衡。也正是这样，一般来说武者虽然地位较高，但也不能随意打杀凡人。
多年下来，凡人虽然清楚的知道武者的强大，但也渐渐没有了太多的畏惧。
如此，何东林对于狄岳，并不是十分畏惧。在他想来，狄岳刚才所做，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将他这关键掌柜收服而已。
不过他背后早有主人，而且这主人一看就比狄岳这普通外门弟子强大太多，他当然不会如狄岳所愿，这才刻意针对。
针对这一次，让狄岳所想全部落空。接着，他便会依靠自己背后主人的支持，将整个细雨楼关键处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让狄岳只能当个立在表面的吉祥物。
“我看他年纪轻轻，虽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一些我的秘密，但也不过是个少年朗而已。年纪这么小，经验一定更少，想要对付我，实在太天真了。那些物产，我全部记在某些下人或者无法查证的远亲名下，就算真去官府查帐，也定不了我的罪，反而会让自己成为笑柄。呵，何掌柜啊，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认为我拿你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狄岳没有丝毫慌乱，口气一如最开始般平稳。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何东林惶恐说着，但他那垂下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屑。
你说的都对，爷爷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不过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不成？年轻人，很多事情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对你的人生一点帮助都没有啊！爷爷背后有那样大的靠山，别说在楼内了，就算在九林门中也不怕你！
狄岳双手对在一起，双肘靠在木椅上，看着何东林：“也罢，既然何掌柜如此冥顽不灵，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似乎打算放弃拉拢对付他了。
何东林口中连连说着不敢，本来跪在地上的身体立刻站了起来。
刘魏掌柜互相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经过这样一次，狄岳在他们心中的威信基本上耗了个干净。别说本就跋扈的何东林了，就连他们两个，此刻心中都不大看得起这年纪轻轻的楼主。
狄岳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不知做出怎样决定，也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何掌柜，本来我是打算放你一马的。做生意嘛，天天接触流水一样的银子，贪一点也很正常。不过呢，有些事，我们都是没办法的……”
刚刚放松下来的何东林，正沉浸在自己极为强大的感觉中，猛然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呆住。
狄岳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手在自己口袋中一摸，一把巴掌大小的血色小剑被他拿出来，轻轻一甩，对着何东林扔了过去。
啊的痛哼一声，何东林额头正中被砸了一下狠的，立刻起了一个小包。他下意识的将血色小剑接住，看了几眼，都不知道此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贪点银钱只是小事，但和血衣门勾结暗害上一任楼主沈楼师兄，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说完，狄岳身体向前三步，速度极快，如风中浮萍一般。
何东林心中大惊，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却感觉到一阵劲风飞快向着自己靠近。情急之下，他扭头看向狄岳，嘴巴长的老大！
可惜，狄岳不打算给他再开口说哪怕一个字的机会了。右手五指握成拳状，臂上肌肉突起，带着千斤巨力，狠狠击在何东林胸口。
只听“喀嚓”一声音，何东林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胸骨凹入身体三寸。浑身血液好象都在此刻沸腾起来，眼中全是不甘与惊怒，嘴巴长的老大，却只能发出“啊啊”的怪声。
下一刹，他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轰然倒地，就此失了性命。
死前，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儿戏一般的死去！
一切说起来复杂，但却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狄岳扔出血色小剑，到一拳灭杀这何东林，仅仅过了片刻，让魏刘两位掌柜根本没有阻止求情的时间。
“啊！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魏掌柜大惊，双腿不住的抖着，看向狄岳的眼光，已经如同在看一个疯子！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狄岳怎会做出这样的胆大包天的事来！
就算不考虑何东林在九林门内的靠山，随意灭杀凡人，都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现在的朝廷，可不是开玩笑的，锦衣卫和东厂内，强大的武者成千上万！别说灭杀一个小小的狄岳了，只要有心，九林门都大可灭得！
刘掌柜此刻，倒没有时间想这样复杂。在他看来，所谓的何掌柜勾结血衣门，只是一个极为敷衍的借口罢了。为了这样一个随意的借口，狄岳就敢动手杀人，绝对是疯子一样的存在。这等疯子，谁敢保证他就只杀一个何东林就能满足？要是真的狂性大发，说不定连他们两个都会杀死。
心中惊惧无比，刘掌柜双脚轻轻向后，整个人无声的向门口靠去。
“两位，何东林勾结血衣门，罪无可赦。不过既然人已死，我等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做个完美的善后了。”狄岳将那血色小剑收了起来，居然再一次坐回了唯一的椅子上。
声音还是那么平淡，丝毫听不出一丝激动。
但这一次，魏刘两大掌柜，却再不敢有一点小看，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动不不敢动。
看着何东林局促的模样，狄岳并不急着继续说下去，反而拿起桌上香茶，轻喝了一口。
接着，他好整以暇的放下茶盏，扫了三大掌柜一眼，这才继续。
“何东林，四十八岁，临风本地人，少时跟随你爹经商，加入我细雨楼二十年。从最小的朝奉做起，一路提升，三年前终于成为了三大掌柜之一，主要负责楼内银钱帐本。何掌柜，我可有说错？”口气平稳，根本听不出喜怒。
难道，是想和我追忆一下当年辛苦，最后把我拉成你这黄口小儿的亲信？真是天真，更可笑的是，本大爷最开始还被你吓住了，真是耻辱！
何东林这样想着，心中渐渐放下担忧，面上再一次出现了滚刀肉似的笑容。也不见他回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呵呵，何掌柜不必急着开口，本楼主还有很多东西没说呢。还是何大掌柜你，三年前成为大掌柜之后，家业膨胀的倒是很快。南正街七里铺上，一处三进的大院，北兴巷八十七号，似乎也有一处你的外宅。还有，就在本楼一里之外，何掌柜似乎还开了一家倾销铺，专门负责将本楼收入的银钱换新清洗。何掌柜平日工作如此繁忙，还愿意自己开个小店，倒真挺有事业心的呢……”
狄岳根本不在乎何东林心中所想，一字一句的说着。在三人注视下继续说着，一共说出了七处物产。
何东林听罢，心中大惊——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隐秘买下的物产，本该是无比隐蔽之事，就算是他背后的九林门靠山，也只含糊知道个大概。既然这样，怎么会被狄岳这黄口小儿弄的这样清楚，一处不差全部说出来？
心中大惊，何东林却没太失分寸，听罢狄岳所说，立刻用冤枉口气道：“狄楼主，小人本来胆子就小，可经不得您这样吓。小人入楼二十年，不敢说从来没做过错事，但是贪污这等恶心事，是绝对没有做过的！至于您刚才所说，绝对都是谣言！如果您不信的话，小人愿意陪您一起去官府查证！”
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商人，何东林当然不会将那七处物产地契上写上自己的名字。所以，他根本不怕狄岳与他一起去官府查证，反而十分期待他能如此选择。
狄岳稳稳的坐在高背木椅上，身子挺的笔直，看着弯腰站在前面的三位掌柜，呵呵一笑：“何掌柜，有些事情呢，做了就是做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认！你这样回答我，真的让我有些失望啊。”
呵，你把我当三岁小儿不成？敢做敢认都来了，本掌柜看起来真的有那么蠢不成？我就拼死不认，你又没有证据，去官府查证更是不可能有疏漏，那我为何要理你？更不要说，咱背后也是有靠山的人，只要坚持片刻，我背后靠山自然会来搭救我！
何东林做出决定，表情也变的有恃无恐起来，异常委屈的叫起撞天屈：“狄楼主，小人知道您年轻有为，又是上门弟子，但是也不能这样不讲道理啊！小老儿入楼后，呕心沥血呆了二十年，侍奉过的楼主也有八位了！您可不能这样冤枉小人啊！”
说完，居然一下跪在了地上，将自己的脑袋低垂在了地上，一副心死模样。
另外两位掌柜，互相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说起来，见多了何掌柜平日嚣张跋扈模样的他们，此刻都感觉十分古怪。当然，他们都是人精，知道何东林此刻这样表演是为了什么。
大劫之前，在孤高在上的修真者刻意安排下，人间的王朝还是十分稳定的。凡人世界中的武者，不仅存在在门派体系中，也存在在朝廷体系中，两者势力相对平衡。也正是这样，一般来说武者虽然地位较高，但也不能随意打杀凡人。
多年下来，凡人虽然清楚的知道武者的强大，但也渐渐没有了太多的畏惧。
如此，何东林对于狄岳，并不是十分畏惧。在他想来，狄岳刚才所做，只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为了将他这关键掌柜收服而已。
不过他背后早有主人，而且这主人一看就比狄岳这普通外门弟子强大太多，他当然不会如狄岳所愿，这才刻意针对。
针对这一次，让狄岳所想全部落空。接着，他便会依靠自己背后主人的支持，将整个细雨楼关键处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让狄岳只能当个立在表面的吉祥物。
“我看他年纪轻轻，虽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一些我的秘密，但也不过是个少年朗而已。年纪这么小，经验一定更少，想要对付我，实在太天真了。那些物产，我全部记在某些下人或者无法查证的远亲名下，就算真去官府查帐，也定不了我的罪，反而会让自己成为笑柄。呵，何掌柜啊，你现在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认为我拿你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狄岳没有丝毫慌乱，口气一如最开始般平稳。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何东林惶恐说着，但他那垂下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不屑。
你说的都对，爷爷心中就是这样想的！不过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不成？年轻人，很多事情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却对你的人生一点帮助都没有啊！爷爷背后有那样大的靠山，别说在楼内了，就算在九林门中也不怕你！
狄岳双手对在一起，双肘靠在木椅上，看着何东林：“也罢，既然何掌柜如此冥顽不灵，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似乎打算放弃拉拢对付他了。
何东林口中连连说着不敢，本来跪在地上的身体立刻站了起来。
刘魏掌柜互相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经过这样一次，狄岳在他们心中的威信基本上耗了个干净。别说本就跋扈的何东林了，就连他们两个，此刻心中都不大看得起这年纪轻轻的楼主。
狄岳一点没有生气的样子，不知做出怎样决定，也从木椅上站了起来：“何掌柜，本来我是打算放你一马的。做生意嘛，天天接触流水一样的银子，贪一点也很正常。不过呢，有些事，我们都是没办法的……”
刚刚放松下来的何东林，正沉浸在自己极为强大的感觉中，猛然听了这话，脸色一下呆住。
狄岳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手在自己口袋中一摸，一把巴掌大小的血色小剑被他拿出来，轻轻一甩，对着何东林扔了过去。
啊的痛哼一声，何东林额头正中被砸了一下狠的，立刻起了一个小包。他下意识的将血色小剑接住，看了几眼，都不知道此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贪点银钱只是小事，但和血衣门勾结暗害上一任楼主沈楼师兄，那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说完，狄岳身体向前三步，速度极快，如风中浮萍一般。
何东林心中大惊，刚要开口为自己辩解，却感觉到一阵劲风飞快向着自己靠近。情急之下，他扭头看向狄岳，嘴巴长的老大！
可惜，狄岳不打算给他再开口说哪怕一个字的机会了。右手五指握成拳状，臂上肌肉突起，带着千斤巨力，狠狠击在何东林胸口。
只听“喀嚓”一声音，何东林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剧痛，胸骨凹入身体三寸。浑身血液好象都在此刻沸腾起来，眼中全是不甘与惊怒，嘴巴长的老大，却只能发出“啊啊”的怪声。
下一刹，他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轰然倒地，就此失了性命。
死前，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儿戏一般的死去！
一切说起来复杂，但却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狄岳扔出血色小剑，到一拳灭杀这何东林，仅仅过了片刻，让魏刘两位掌柜根本没有阻止求情的时间。
“啊！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魏掌柜大惊，双腿不住的抖着，看向狄岳的眼光，已经如同在看一个疯子！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狄岳怎会做出这样的胆大包天的事来！
就算不考虑何东林在九林门内的靠山，随意灭杀凡人，都是件极为危险的事情！现在的朝廷，可不是开玩笑的，锦衣卫和东厂内，强大的武者成千上万！别说灭杀一个小小的狄岳了，只要有心，九林门都大可灭得！
刘掌柜此刻，倒没有时间想这样复杂。在他看来，所谓的何掌柜勾结血衣门，只是一个极为敷衍的借口罢了。为了这样一个随意的借口，狄岳就敢动手杀人，绝对是疯子一样的存在。这等疯子，谁敢保证他就只杀一个何东林就能满足？要是真的狂性大发，说不定连他们两个都会杀死。
心中惊惧无比，刘掌柜双脚轻轻向后，整个人无声的向门口靠去。
“两位，何东林勾结血衣门，罪无可赦。不过既然人已死，我等还是要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做个完美的善后了。”狄岳将那血色小剑收了起来，居然再一次坐回了唯一的椅子上。
声音还是那么平淡，丝毫听不出一丝激动。
但这一次，魏刘两大掌柜，却再不敢有一点小看，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一动不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