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颜面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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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辰夕黑金般的眸子里闪烁着阴鹜的光芒，竟让申屠静觉得有些胆战心惊，那个温文尔雅的苍辰夕到哪里去了。
为何当东方云朵出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申屠静不禁冷笑，“辰轩一副丢了魂一样的德行，现在你又是这副德行，那个女人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药？”
苍辰夕攥紧拳头，极力澄清与离歌撇清关系，不想给她造成任何不必要的困扰，“我和太子妃没有任何关系，算起来，他只是我的弟妹而已。”
申屠静轻笑着，“真的只是弟妹而已吗？”
苍辰夕不语。
“你的弟妹多得是呢，我也是你的弟妹，你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弟妹，所有和我申屠静作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是怎么对待辰轩身边那些个女人的，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的，太子妃的位子明明就应该是属于我的，我对东方云朵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我对付这宫里的其她女人你不管，可你偏偏要管东方云朵的闲事？”申屠静的触觉相当敏锐，“难不成东方云朵喜欢的男人其实是你？”
苍辰夕气急败坏的抓起申屠静的手腕，眼中像是要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将申屠静烧成灰烬，“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静贵妃最好不要再提，若是传到这宫中其他人的耳朵里，恐怕静贵妃编造这样的谣言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申屠静满不在意，“恐怕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不是我，若是辰轩知道他哥哥竟然惦记他的女人，你说会怎么样？”
苍辰夕扬起头，“不怕把事情闹大的话，那你就去告诉辰轩好了，看辰轩是相信你的话还是信我，有些事我看不见也就罢了，可如果看见了就不会袖手旁观，你非得在母后寿辰这天闹出一些事端搞砸母后的寿宴吗？”他立刻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去，“静贵妃整天想着如何排除异己，这样活着不累吗？”
申屠静双眼猩红一片，抬头望着苍辰夕的眼中也带着些许哀怨，“可又是谁将我逼到这一步的？”她顿了顿，“是你让我无路可退，这世上，谁都有权利怨恨我咒骂我，惟独你没有，苍辰夕，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拜你所赐！”
“是我让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用残忍手段除掉所有人的吗，恐怕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难道因为自己得不到就要毁了别人的幸福吗，人生在世，不是每一份爱都一定得有结果的，你爱一个人，可你爱的人未必一定会爱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难道你以后的生活也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从前那个心思单纯的申屠静到哪里去了，作为哥哥，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申屠静冷笑一声，“你找了一千一万个理由来推搪我，可我不是傻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东方云朵吗，你从来没用那种温柔怜惜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女人，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你不用骗我，你不就是害怕我告诉辰轩吗？”
没想到，申屠静竟然早就将他的心思看透，有那么明显吗，他已经在尽量小心掩饰自己的情绪了，没想到申屠静就这样狠狠掀开了他的伤疤。
然而那个伤疤下所隐藏的伤口，是不能说的秘密。
“我不会告诉辰轩，你知道吗，任何会伤害到你的事我都绝不会去做，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女人是东方云朵？”晶莹的泪水已经朦胧了双眼，“我曾经想过，如果那个人不是我，那会是什么样的女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还是哪个国家身份尊贵的公主，我心中曾经有过无数种可能，想着未来有资格牵着你的手陪你走到最后的女人是比我申屠静强多少倍的女人，却没想到你和辰轩竟然都喜欢上那样一个女人……我的丈夫、我的初恋都深爱着一个不知比我差多少倍的女人！”
苍辰夕深深的垂下头，他早就不是一年前的苍辰夕了，曾经的苍辰夕已经死了，现在的苍辰夕，是季瑾川代替苍辰夕继续活下来，“如果你不想伤害我，那就不要伤害东方云朵，你伤害她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东方云朵那四个字的名字，好像秤砣落地一样狠狠砸在申屠静的心上，轰隆隆坍塌破碎的声音在心房炸开，“为什么是她？”
苍辰夕的眼神延伸向远方，“或许从任何方面来看她都不如你，她没有显赫的家事，也没有你貌美，可有些人就是一眼万年，遇见她，我能听见我的心在和我对话，她就是我一直寻寻觅觅在找的那个人，可我也知道这段感情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不想破坏她的生活，虽然老天让我遇见这个对的人，却已经晚了，不过我还是感谢老天，曾经遇到至少比从未出现要强得多，不是每一段爱情都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喜欢一个人也不是非要得到她，我喜欢她，但我对她的感情不需要她知道，也不想因为我喜欢她而给她造成任何负担，我只要她快乐，我只希望看到她幸福的笑。”那柔和的眼神突然转为阴霾，斜睨向申屠静，“所以，任何企图伤害她的人都是我苍辰夕的敌人，以后不要再做任何伤害太子妃的事了。”
略带哭腔的哑音由申屠静的喉咙里发出来，脸上是一朵凄然的苦笑，“爱一个人就是要一辈子守着他，陪在他的身边，如果不在一起，那是什么爱，我想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可你宁愿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也不稀罕我对你的感情，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东方云朵，她是辰轩的女人，即便有一天她离开了辰轩，和她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是你，难不成为了这样一个有妇之夫，你要终身不娶吗？”
“你可以说我特立独行，但是感情这种事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我没有办法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相守终生，你可以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嫁给辰轩，想着有朝一日母仪天下做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女人，可我做不到，你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也有我想要守护的人，好自为之吧。”苍辰夕幽暗的眼底写满冷漠，好像是一座永远无法融化的冰山一样，这样的神态，就好像五年前他拒绝她心意时的样子，残忍决绝。
申屠静轻哼一声，墨玉色的眼睛透着狡黠的光，“如果我不决定善罢甘休呢，你要怎么样，杀了我吗？”
半晌苍辰夕都没有回答。
骄傲的申屠静并不想在苍辰夕面前流眼泪，可眼泪已经止不住了，这娇艳的女人美得梨花带雨，抬起手，用尽全力砸向苍辰夕的胸口，“为什么要承认，我多希望你说不是，只要你不承认，我就会相信你……我多希望你说你的心上人不是那个女人，是谁都好，为什么一定是东方云朵？”
申屠静真是恨毒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先是霸占了她丈夫的心，连她心心念念爱着的那个男人，心里装着的也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努力去争过什么，可就是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苍辰夕和苍辰轩的怜惜。
她费尽心机想要挽回，却距离她想要的越来越远。
“有些事情原因并不重要，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能够做回从前的那个申屠静，像现在这样活着你也很累的，不是吗？”刚才在看到申屠静伤害离歌的时候，苍辰夕确实恨死了申屠静，可想一想，申屠静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申屠静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多少与曾经的苍辰夕，当年苍辰夕拒绝申屠静之后，申屠静便心灰意冷的嫁给了苍辰轩，之后从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让宫中所有女人闻风丧胆的静贵妃。
申屠静哑然失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从前那个单纯可爱的申屠静是属于苍辰夕的，而现在这个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申屠静是属于辰轩的，我是辰轩的妻子，我希望站在他身边陪他走到最后的人是我申屠静而不是她东方云朵，那个女人没有资格，你若看不惯我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东方云朵，大可以杀了我，但如果你没什么别的话跟我说，我走了，母后的寿宴还等着我张罗呢。”
见苍辰夕没有挽留也没有说话，申屠静转身就走，这真的是对她最大的侮辱，苍辰夕要她放弃与东方云朵之间的较量，她不会听他的，之前并没有觉得除掉东方云朵是如此迫切的一件事。
但现在，她更想让那个女人永远从她的眼中消失。
……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
苍王与马淑琴一同坐在黄金打造的宝座上俯瞰下方，今年是马淑琴的五十大寿，由于保养的很好，一身大红色用金线绣着凤凰图案既庄重又鲜艳的裹身长裙，身材依旧如妙龄少女般婀娜多姿凹凸有致，所以她显得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坐在一旁的苍王笑呵呵的握着马淑琴的手，虽已经是老夫老妻，可两人看起来还是十分恩爱。
宫殿两旁整齐的摆放着许多桌椅，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均落座于此，此刻正有一些嫔妃携自己的寿礼上前介绍，离歌与苍辰轩坐在一起静静的瞧着，好像每一个送给马淑琴的寿礼都是大手笔，不是绝世珍宝就是珍贵无比的字画，离歌真是越看下去就越没有底气，和那些稀世珍宝相比，那幅她亲自绣的百寿图实在不太出众。
几个嫔妃都献上了送给马淑琴的寿礼，马淑琴笑得合不拢嘴，这时申屠静步履平稳的走到宫殿中央，微笑着向宝座上的苍王和马淑琴礼貌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静儿恭祝母后生辰快乐，身体健康，青春永驻，万寿无疆。”
马淑琴笑着点头，“好，好。”
“不知母后对静儿安排的一切可否满意？”
“当然满意，静儿，从你嫁给轩儿之后，本宫每一年的寿辰都是由你一手操办，可真是辛苦你了。”马淑琴神态温柔。
申屠静露出一个优雅大气的笑容，“为母后排忧解难本就是静儿分内的事，母后就不要说什么客套话了。”
马淑琴点了点头，“静儿一直是轩儿最得力的贤内助。”
“多谢母后夸奖，以后，静儿会更加尽心尽力帮母后打理好后宫诸事，好让母后和父王能够安心颐养天年。”只要申屠静站在那里优雅大方得体的谈吐一出来，就绝对是整座宫殿最吸引人注意的那一个，抛却个人恩怨来说，和苍辰轩最相配的那个人其实真的是申屠静，所谓的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理应如此吧。
看着申屠静，离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能够陪你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个人未必会是你最爱的人，但一定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对于苍辰轩来说，最适合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申屠静，能够游刃有余穿梭在皇宫所有人中间的人是申屠静，虽然申屠静不是苍国的太子妃，却做了苍国太子妃应该做的所有事情，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喜欢舞刀弄枪泡在军营之中的女汉子。
将这两者一对比，就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应该选谁，这一刻，离歌的心里竟出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终究苍辰轩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她好像可以试着理解申屠静一直以来为何如此讨厌自己。
这世上最悲哀的两个字，莫过于——爱过，只是曾经爱过，曾经有过心心相印的过程，却不可能有结果。
离歌失落的斜睨着和自己坐在一起的苍辰轩，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申屠静确实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苍辰轩诧异的望向离歌，眼中闪烁着深深的寂寥和伤痛，眼波平静，好像置身与一片黑暗而死寂般的海洋，“即使从始至终你一直在伤害我，我选择的人却一直都是你，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或许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了他已经认输投降，可有些人确实是宁愿抛弃自尊也无法放弃的。
离歌眨了眨眼睛，感觉像是在做梦，随后再次低下了头，不知道是自己幻想的还是幻听的。
这时，只听申屠静扬声说道：“这次母后寿辰，静儿也为母后准备了一份礼物。”说着，申屠静转过身拍了拍手，只见有四个宫婢一同抬着一个镶满五彩宝石的翡翠屏风走进了宫殿，将屏风放置在宫殿的正中央。
那真的是一幅美轮美奂到极致的艺术杰作。
申屠静走到翡翠屏风旁边介绍道：“这座翡翠屏风用上好的翡翠石打造，玉石中间镶嵌着的四幅绢丝画便是三百年前有‘画圣’之称的林云志的名作《四大名花》，四幅图分别是牡丹、菊花、山茶、水仙，静儿知道母后喜欢画画，最喜欢的画家便是林云志，可静儿觉得这样还是不够绚丽，便让打造的工匠将这每一幅画中的花瓣都用宝石装点镶嵌，让每一幅画变得更加栩栩如生，不知母后可否喜欢静儿这份小心思？”
这座翡翠屏风，最珍贵的并不是翡翠，而是镶嵌在屏风中的四幅林云志的名作，看来申屠静果真是花了些心思，再加上四幅画中的花瓣多用五彩宝石装点镶嵌，更添色彩，算得上是一件旷世巨作。
座上的马淑琴露出惊叹的表情，“看来静儿为本宫的寿辰真的费了不少心思。”
申屠静笑了笑，“只要母后喜欢就好。”
马淑琴乐得合不拢嘴，“喜欢，真是太喜欢了，静儿肯投本宫之所好，送了这样一件雅物给本宫，实在难得。”
申屠静再次福了福身子，“既然母后满意，也不枉费静儿一番心思，刚刚各位姐妹都呈上了送给母后的寿礼，好像太子妃还没有献上送给母后的寿礼吧，时常听太子殿下说姐姐的心思独特，这一次不知会给母后怎么样的惊喜？”说着，转身将目光投递到和苍辰轩坐在一起的离歌身上。
申屠静此话一说，瞬间引起宫殿中众嫔妃的应和，“是啊是啊，真想知道我们的太子妃准备了什么寿礼给母后呢。”
“是啊，太子妃快别藏着掖着的了，快把送给母后的寿礼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吧。”众嫔妃和文武百官都在等着看。
苍辰轩也斜着脑袋望向离歌，看她的表情似是有些为难，“到底准备了什么寿礼？”
离歌觉得自己的脚没有刚刚那么疼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支撑着桌子站起来，见离歌站起来，苍辰轩也站起来握住了离歌的肩膀，“你起来干什么？”
离歌笑了笑，“臣妾要把送给母后的寿礼送上去，不劳烦太子殿下，让身边的宫婢搀扶臣妾就好。”
说完就甩开了苍辰轩的手，让守在旁边的宫婢搀扶着自己走到宫殿正中央，有宫婢将精美绝伦的翡翠屏风抬了下去。
离歌与站在原地的申屠静对视，申屠静的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深深的冷漠与鄙夷，嘴角一斜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时，有两个宫婢端着一幅用紫檀木框表好的百寿图，正方形，有半个人那么高，在看过刚刚那些璀璨耀眼的奇珍异宝之后，离歌的这幅百寿图简直显得太普通了，众人冷眼旁观，座上的苍王和马淑琴也怔怔的盯着那幅百寿图。
“太子妃这送的是什么啊？”座下有嫔妃发出疑惑的声音。
离歌抿嘴一笑，虽然这寿礼并不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毕竟是她亲手所做，她也没什么妄自菲薄的，所以她也没什么紧张和感到自卑的，抬起头望向正盯着自己的马淑琴，“云朵送给母后的这份礼物不是什么奇珍异宝，想必母后贵为一国之后，估计再看见什么奇珍异宝都觉得不足为奇，云朵觉得，既然是母后的寿辰，那要送给母后的寿礼一定应该是些用心的东西，云朵亲自绣了一幅百寿图，恭贺母后生辰快乐，希望母后能够与父王一直这样白头偕老幸福到老。”她顿了顿，“母后也知道，云朵自小喜欢舞刀弄枪，就是这女红一直绣的不太好，可能这个对于其她姐妹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可对于云朵来说却是这世上最难的事，这幅百寿图可是云朵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差点将手指扎成蜂窝才绣出来的，虽然针脚什么的不怎么漂亮，但这每一针每一线都代表着云朵对母后祝福的心意，还望母后不要嫌弃云朵的寿礼。”这一番话离歌说的诚恳真挚，并没有把自卑的一面展露出来。
苍辰轩似笑非笑的盯着离歌，他真觉得她的寿礼非常用心。
在听完离歌说完这些话之后，苍辰夕也替离歌长舒了一口气。
等离歌说完，马淑琴才大笑起来，“云朵，你的这份寿礼是到目前为止本宫最喜欢也觉得最珍贵的，至少你这份心思很难得，没错，那些奇珍异宝对于本宫来说早就司空见惯，并没什么稀奇的，倒是你为难自己为母后绣了这幅百寿图，本宫非常感动。”
说着，马淑琴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座下众人，表情也转为庄重严肃，“太子妃的作为才是后宫众嫔妃的典范，既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又不浪费财力物力，通过这件事情，本宫也很有感触，其实本宫这里的奇珍异宝已经够多了，再多也是浪费，所以，本宫决定将这一次收到的所有寿礼全部兑换成银两，将这些银两送到南部几个被洪水淹没的城镇，帮助百姓重整家园。”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众人跪地拥护，“皇后娘娘深明大义。”
离歌也扑腾一下跪在地上。
马淑琴瞟了申屠静一眼，“静儿，以后本宫的寿宴也不要办得这么铺张浪费了，其实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就好，还有，以后有什么事情多和云朵在一起商量，你们俩都是轩儿看中的人，莫不要因为某些事情闹得不愉快。”
已经回到自己座位的申屠静赶紧屈膝跪地，“诺，静儿谨遵母后教诲。”
马淑琴面露欣慰之色，很快就转移回话题，望着离歌微笑点了点头，“云朵，你快起来吧，听说你刚刚摔了一跤崴了脚，是怎么回事？”
听马淑琴这么一问，申屠静顿时胆战心惊，生怕东方云朵会将刚才的事说出来，那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离歌在身边宫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转过头望了申屠静一眼，抬起头盯着马淑琴笑着摇摇头，“没事，是云朵自己毛毛躁躁不小心摔了一跤。”离歌轻描淡写的回答，不想因为申屠静卑鄙的行为影响马淑琴的好心情。
马淑琴点了点头，“没事就好，以后可要注意，万一你这要是有了身孕像这么一摔，孩子都保不住了，一会儿找本宫的御医好好给你瞧瞧，让他给你按按，他的按摩技术可是一流的，还有，若是因为绣这幅百寿图而弄伤了手，轩儿可是会怨本宫的……”马淑琴将母后投递向坐在一旁的苍辰轩，眼波似有变化。
苍辰轩呵呵一笑，“轩儿怎么会怨母后呢，或许这世上只有母后能让这个野丫头静下心来呆在明月阁里学学女红了。”
离歌转过头，犀利的眼神投向苍辰轩眼中，小夫妻二人打情骂俏的样子竟博得座上的苍王和马淑琴一同开怀大笑。
“轩儿说的没错，云朵，你能在军营里帮轩儿的帮固然很好，但你毕竟是太子妃，母后现在的这个位子将来也是由你来做，你和轩儿成婚已经一年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让大王和本宫抱上孙子，本宫可是很着急呢。”马淑琴一脸和蔼，眼神之中却带着真诚的企盼，对于这个苍辰轩亲自挑选的太子妃，马淑琴倒是打心眼儿里挺喜欢的，比起申屠静的心思缜密，东方云朵一副傻傻的没有心机的样子，难得的单纯，很像是年轻时的自己。
苍辰轩见离歌脸红的不像样，立刻站起来打圆场，“生孩子这种事急不得，不过母后放心，早晚轩儿会让父王和母后抱上大胖孙子的。”
座上一直没有说话的苍王捋了捋胡须，眼中带笑，“轩儿，如今父王已经放手将所有的国事都交由你来处置，这几年苍国在你的带领下虽然蒸蒸日上，可你也不应该把所有的重心全部放在处理国事上，现在父王和你母后都闲了下来，你和云朵赶紧给父王和你母后生一个可爱的小皇孙，也好让我们开心开心。”
苍辰轩竟也有些脸红，生孩子，他倒是想和她生孩子，不过这个看起来好像很遥远，自从娶了这个女人，他的生活就变得非常悲惨，连这个女人的身子都没碰过，更别说什么生孩子的事情了。
离歌脸色一沉，申屠静脸色就更难看了，以为会让东方云朵在苍王和马淑琴面前下不来台，没想到那个能言善道的女人竟然奇迹般的反败为胜，还让她颜面尽失，怎么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想要除掉东方云朵的心意更加迫切坚定了。
见事情完满解决，倒是苍辰夕长舒了一口气，一直为她捏着一把汗，害怕申屠静会用阴险的方式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没想到她用自己的方式成功的化解了危机。
或许他的丫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软弱，也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打败，从她的眼神之中，他总能看到一股子说不出的坚强与刚毅。
他的丫头长大了……
－－－－－－题外话－－－－－－
申屠静一日不兴风作浪都难受得慌，这几天就要狠狠收拾她了，感谢一直看文的小宝贝们，啵一个！
苍辰夕黑金般的眸子里闪烁着阴鹜的光芒，竟让申屠静觉得有些胆战心惊，那个温文尔雅的苍辰夕到哪里去了。
为何当东方云朵出现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申屠静不禁冷笑，“辰轩一副丢了魂一样的德行，现在你又是这副德行，那个女人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药？”
苍辰夕攥紧拳头，极力澄清与离歌撇清关系，不想给她造成任何不必要的困扰，“我和太子妃没有任何关系，算起来，他只是我的弟妹而已。”
申屠静轻笑着，“真的只是弟妹而已吗？”
苍辰夕不语。
“你的弟妹多得是呢，我也是你的弟妹，你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弟妹，所有和我申屠静作对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是怎么对待辰轩身边那些个女人的，想必你也是有所耳闻的，太子妃的位子明明就应该是属于我的，我对东方云朵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我对付这宫里的其她女人你不管，可你偏偏要管东方云朵的闲事？”申屠静的触觉相当敏锐，“难不成东方云朵喜欢的男人其实是你？”
苍辰夕气急败坏的抓起申屠静的手腕，眼中像是要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将申屠静烧成灰烬，“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静贵妃最好不要再提，若是传到这宫中其他人的耳朵里，恐怕静贵妃编造这样的谣言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申屠静满不在意，“恐怕吃不了兜着走的人不是我，若是辰轩知道他哥哥竟然惦记他的女人，你说会怎么样？”
苍辰夕扬起头，“不怕把事情闹大的话，那你就去告诉辰轩好了，看辰轩是相信你的话还是信我，有些事我看不见也就罢了，可如果看见了就不会袖手旁观，你非得在母后寿辰这天闹出一些事端搞砸母后的寿宴吗？”他立刻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上去，“静贵妃整天想着如何排除异己，这样活着不累吗？”
申屠静双眼猩红一片，抬头望着苍辰夕的眼中也带着些许哀怨，“可又是谁将我逼到这一步的？”她顿了顿，“是你让我无路可退，这世上，谁都有权利怨恨我咒骂我，惟独你没有，苍辰夕，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拜你所赐！”
“是我让你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用残忍手段除掉所有人的吗，恐怕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难道因为自己得不到就要毁了别人的幸福吗，人生在世，不是每一份爱都一定得有结果的，你爱一个人，可你爱的人未必一定会爱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难道你以后的生活也要一直这样下去吗，从前那个心思单纯的申屠静到哪里去了，作为哥哥，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申屠静冷笑一声，“你找了一千一万个理由来推搪我，可我不是傻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喜欢东方云朵吗，你从来没用那种温柔怜惜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女人，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你不用骗我，你不就是害怕我告诉辰轩吗？”
没想到，申屠静竟然早就将他的心思看透，有那么明显吗，他已经在尽量小心掩饰自己的情绪了，没想到申屠静就这样狠狠掀开了他的伤疤。
然而那个伤疤下所隐藏的伤口，是不能说的秘密。
“我不会告诉辰轩，你知道吗，任何会伤害到你的事我都绝不会去做，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那个女人是东方云朵？”晶莹的泪水已经朦胧了双眼，“我曾经想过，如果那个人不是我，那会是什么样的女人，是哪家的大家闺秀，还是哪个国家身份尊贵的公主，我心中曾经有过无数种可能，想着未来有资格牵着你的手陪你走到最后的女人是比我申屠静强多少倍的女人，却没想到你和辰轩竟然都喜欢上那样一个女人……我的丈夫、我的初恋都深爱着一个不知比我差多少倍的女人！”
苍辰夕深深的垂下头，他早就不是一年前的苍辰夕了，曾经的苍辰夕已经死了，现在的苍辰夕，是季瑾川代替苍辰夕继续活下来，“如果你不想伤害我，那就不要伤害东方云朵，你伤害她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东方云朵那四个字的名字，好像秤砣落地一样狠狠砸在申屠静的心上，轰隆隆坍塌破碎的声音在心房炸开，“为什么是她？”
苍辰夕的眼神延伸向远方，“或许从任何方面来看她都不如你，她没有显赫的家事，也没有你貌美，可有些人就是一眼万年，遇见她，我能听见我的心在和我对话，她就是我一直寻寻觅觅在找的那个人，可我也知道这段感情不可能有任何结果，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不想破坏她的生活，虽然老天让我遇见这个对的人，却已经晚了，不过我还是感谢老天，曾经遇到至少比从未出现要强得多，不是每一段爱情都必须要有一个结果，喜欢一个人也不是非要得到她，我喜欢她，但我对她的感情不需要她知道，也不想因为我喜欢她而给她造成任何负担，我只要她快乐，我只希望看到她幸福的笑。”那柔和的眼神突然转为阴霾，斜睨向申屠静，“所以，任何企图伤害她的人都是我苍辰夕的敌人，以后不要再做任何伤害太子妃的事了。”
略带哭腔的哑音由申屠静的喉咙里发出来，脸上是一朵凄然的苦笑，“爱一个人就是要一辈子守着他，陪在他的身边，如果不在一起，那是什么爱，我想要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可你宁愿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也不稀罕我对你的感情，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东方云朵，她是辰轩的女人，即便有一天她离开了辰轩，和她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是你，难不成为了这样一个有妇之夫，你要终身不娶吗？”
“你可以说我特立独行，但是感情这种事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我没有办法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相守终生，你可以为了达到某些目的嫁给辰轩，想着有朝一日母仪天下做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女人，可我做不到，你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也有我想要守护的人，好自为之吧。”苍辰夕幽暗的眼底写满冷漠，好像是一座永远无法融化的冰山一样，这样的神态，就好像五年前他拒绝她心意时的样子，残忍决绝。
申屠静轻哼一声，墨玉色的眼睛透着狡黠的光，“如果我不决定善罢甘休呢，你要怎么样，杀了我吗？”
半晌苍辰夕都没有回答。
骄傲的申屠静并不想在苍辰夕面前流眼泪，可眼泪已经止不住了，这娇艳的女人美得梨花带雨，抬起手，用尽全力砸向苍辰夕的胸口，“为什么要承认，我多希望你说不是，只要你不承认，我就会相信你……我多希望你说你的心上人不是那个女人，是谁都好，为什么一定是东方云朵？”
申屠静真是恨毒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先是霸占了她丈夫的心，连她心心念念爱着的那个男人，心里装着的也是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从来没有努力去争过什么，可就是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苍辰夕和苍辰轩的怜惜。
她费尽心机想要挽回，却距离她想要的越来越远。
“有些事情原因并不重要，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好，希望你能够做回从前的那个申屠静，像现在这样活着你也很累的，不是吗？”刚才在看到申屠静伤害离歌的时候，苍辰夕确实恨死了申屠静，可想一想，申屠静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申屠静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多少与曾经的苍辰夕，当年苍辰夕拒绝申屠静之后，申屠静便心灰意冷的嫁给了苍辰轩，之后从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心狠手辣让宫中所有女人闻风丧胆的静贵妃。
申屠静哑然失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从前那个单纯可爱的申屠静是属于苍辰夕的，而现在这个心狠手辣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申屠静是属于辰轩的，我是辰轩的妻子，我希望站在他身边陪他走到最后的人是我申屠静而不是她东方云朵，那个女人没有资格，你若看不惯我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东方云朵，大可以杀了我，但如果你没什么别的话跟我说，我走了，母后的寿宴还等着我张罗呢。”
见苍辰夕没有挽留也没有说话，申屠静转身就走，这真的是对她最大的侮辱，苍辰夕要她放弃与东方云朵之间的较量，她不会听他的，之前并没有觉得除掉东方云朵是如此迫切的一件事。
但现在，她更想让那个女人永远从她的眼中消失。
……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
苍王与马淑琴一同坐在黄金打造的宝座上俯瞰下方，今年是马淑琴的五十大寿，由于保养的很好，一身大红色用金线绣着凤凰图案既庄重又鲜艳的裹身长裙，身材依旧如妙龄少女般婀娜多姿凹凸有致，所以她显得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坐在一旁的苍王笑呵呵的握着马淑琴的手，虽已经是老夫老妻，可两人看起来还是十分恩爱。
宫殿两旁整齐的摆放着许多桌椅，皇亲国戚和文武百官均落座于此，此刻正有一些嫔妃携自己的寿礼上前介绍，离歌与苍辰轩坐在一起静静的瞧着，好像每一个送给马淑琴的寿礼都是大手笔，不是绝世珍宝就是珍贵无比的字画，离歌真是越看下去就越没有底气，和那些稀世珍宝相比，那幅她亲自绣的百寿图实在不太出众。
几个嫔妃都献上了送给马淑琴的寿礼，马淑琴笑得合不拢嘴，这时申屠静步履平稳的走到宫殿中央，微笑着向宝座上的苍王和马淑琴礼貌恭敬的福了福身子，“静儿恭祝母后生辰快乐，身体健康，青春永驻，万寿无疆。”
马淑琴笑着点头，“好，好。”
“不知母后对静儿安排的一切可否满意？”
“当然满意，静儿，从你嫁给轩儿之后，本宫每一年的寿辰都是由你一手操办，可真是辛苦你了。”马淑琴神态温柔。
申屠静露出一个优雅大气的笑容，“为母后排忧解难本就是静儿分内的事，母后就不要说什么客套话了。”
马淑琴点了点头，“静儿一直是轩儿最得力的贤内助。”
“多谢母后夸奖，以后，静儿会更加尽心尽力帮母后打理好后宫诸事，好让母后和父王能够安心颐养天年。”只要申屠静站在那里优雅大方得体的谈吐一出来，就绝对是整座宫殿最吸引人注意的那一个，抛却个人恩怨来说，和苍辰轩最相配的那个人其实真的是申屠静，所谓的郎才女貌才子佳人理应如此吧。
看着申屠静，离歌突然想起了一句话：能够陪你走到生命尽头的那个人未必会是你最爱的人，但一定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对于苍辰轩来说，最适合陪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并不是申屠静，能够游刃有余穿梭在皇宫所有人中间的人是申屠静，虽然申屠静不是苍国的太子妃，却做了苍国太子妃应该做的所有事情，而她只不过是一个喜欢舞刀弄枪泡在军营之中的女汉子。
将这两者一对比，就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应该选谁，这一刻，离歌的心里竟出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感，终究苍辰轩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她好像可以试着理解申屠静一直以来为何如此讨厌自己。
这世上最悲哀的两个字，莫过于——爱过，只是曾经爱过，曾经有过心心相印的过程，却不可能有结果。
离歌失落的斜睨着和自己坐在一起的苍辰轩，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用十分平静的语气说道：“申屠静确实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
苍辰轩诧异的望向离歌，眼中闪烁着深深的寂寥和伤痛，眼波平静，好像置身与一片黑暗而死寂般的海洋，“即使从始至终你一直在伤害我，我选择的人却一直都是你，这一点从来都没有变过。”
或许说出这句话就代表了他已经认输投降，可有些人确实是宁愿抛弃自尊也无法放弃的。
离歌眨了眨眼睛，感觉像是在做梦，随后再次低下了头，不知道是自己幻想的还是幻听的。
这时，只听申屠静扬声说道：“这次母后寿辰，静儿也为母后准备了一份礼物。”说着，申屠静转过身拍了拍手，只见有四个宫婢一同抬着一个镶满五彩宝石的翡翠屏风走进了宫殿，将屏风放置在宫殿的正中央。
那真的是一幅美轮美奂到极致的艺术杰作。
申屠静走到翡翠屏风旁边介绍道：“这座翡翠屏风用上好的翡翠石打造，玉石中间镶嵌着的四幅绢丝画便是三百年前有‘画圣’之称的林云志的名作《四大名花》，四幅图分别是牡丹、菊花、山茶、水仙，静儿知道母后喜欢画画，最喜欢的画家便是林云志，可静儿觉得这样还是不够绚丽，便让打造的工匠将这每一幅画中的花瓣都用宝石装点镶嵌，让每一幅画变得更加栩栩如生，不知母后可否喜欢静儿这份小心思？”
这座翡翠屏风，最珍贵的并不是翡翠，而是镶嵌在屏风中的四幅林云志的名作，看来申屠静果真是花了些心思，再加上四幅画中的花瓣多用五彩宝石装点镶嵌，更添色彩，算得上是一件旷世巨作。
座上的马淑琴露出惊叹的表情，“看来静儿为本宫的寿辰真的费了不少心思。”
申屠静笑了笑，“只要母后喜欢就好。”
马淑琴乐得合不拢嘴，“喜欢，真是太喜欢了，静儿肯投本宫之所好，送了这样一件雅物给本宫，实在难得。”
申屠静再次福了福身子，“既然母后满意，也不枉费静儿一番心思，刚刚各位姐妹都呈上了送给母后的寿礼，好像太子妃还没有献上送给母后的寿礼吧，时常听太子殿下说姐姐的心思独特，这一次不知会给母后怎么样的惊喜？”说着，转身将目光投递到和苍辰轩坐在一起的离歌身上。
申屠静此话一说，瞬间引起宫殿中众嫔妃的应和，“是啊是啊，真想知道我们的太子妃准备了什么寿礼给母后呢。”
“是啊，太子妃快别藏着掖着的了，快把送给母后的寿礼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吧。”众嫔妃和文武百官都在等着看。
苍辰轩也斜着脑袋望向离歌，看她的表情似是有些为难，“到底准备了什么寿礼？”
离歌觉得自己的脚没有刚刚那么疼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支撑着桌子站起来，见离歌站起来，苍辰轩也站起来握住了离歌的肩膀，“你起来干什么？”
离歌笑了笑，“臣妾要把送给母后的寿礼送上去，不劳烦太子殿下，让身边的宫婢搀扶臣妾就好。”
说完就甩开了苍辰轩的手，让守在旁边的宫婢搀扶着自己走到宫殿正中央，有宫婢将精美绝伦的翡翠屏风抬了下去。
离歌与站在原地的申屠静对视，申屠静的眼神之中透着一股深深的冷漠与鄙夷，嘴角一斜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时，有两个宫婢端着一幅用紫檀木框表好的百寿图，正方形，有半个人那么高，在看过刚刚那些璀璨耀眼的奇珍异宝之后，离歌的这幅百寿图简直显得太普通了，众人冷眼旁观，座上的苍王和马淑琴也怔怔的盯着那幅百寿图。
“太子妃这送的是什么啊？”座下有嫔妃发出疑惑的声音。
离歌抿嘴一笑，虽然这寿礼并不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毕竟是她亲手所做，她也没什么妄自菲薄的，所以她也没什么紧张和感到自卑的，抬起头望向正盯着自己的马淑琴，“云朵送给母后的这份礼物不是什么奇珍异宝，想必母后贵为一国之后，估计再看见什么奇珍异宝都觉得不足为奇，云朵觉得，既然是母后的寿辰，那要送给母后的寿礼一定应该是些用心的东西，云朵亲自绣了一幅百寿图，恭贺母后生辰快乐，希望母后能够与父王一直这样白头偕老幸福到老。”她顿了顿，“母后也知道，云朵自小喜欢舞刀弄枪，就是这女红一直绣的不太好，可能这个对于其她姐妹来说算不上什么难事，可对于云朵来说却是这世上最难的事，这幅百寿图可是云朵几天几夜不眠不休差点将手指扎成蜂窝才绣出来的，虽然针脚什么的不怎么漂亮，但这每一针每一线都代表着云朵对母后祝福的心意，还望母后不要嫌弃云朵的寿礼。”这一番话离歌说的诚恳真挚，并没有把自卑的一面展露出来。
苍辰轩似笑非笑的盯着离歌，他真觉得她的寿礼非常用心。
在听完离歌说完这些话之后，苍辰夕也替离歌长舒了一口气。
等离歌说完，马淑琴才大笑起来，“云朵，你的这份寿礼是到目前为止本宫最喜欢也觉得最珍贵的，至少你这份心思很难得，没错，那些奇珍异宝对于本宫来说早就司空见惯，并没什么稀奇的，倒是你为难自己为母后绣了这幅百寿图，本宫非常感动。”
说着，马淑琴的眼神扫视了一圈座下众人，表情也转为庄重严肃，“太子妃的作为才是后宫众嫔妃的典范，既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又不浪费财力物力，通过这件事情，本宫也很有感触，其实本宫这里的奇珍异宝已经够多了，再多也是浪费，所以，本宫决定将这一次收到的所有寿礼全部兑换成银两，将这些银两送到南部几个被洪水淹没的城镇，帮助百姓重整家园。”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众人跪地拥护，“皇后娘娘深明大义。”
离歌也扑腾一下跪在地上。
马淑琴瞟了申屠静一眼，“静儿，以后本宫的寿宴也不要办得这么铺张浪费了，其实只要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就好，还有，以后有什么事情多和云朵在一起商量，你们俩都是轩儿看中的人，莫不要因为某些事情闹得不愉快。”
已经回到自己座位的申屠静赶紧屈膝跪地，“诺，静儿谨遵母后教诲。”
马淑琴面露欣慰之色，很快就转移回话题，望着离歌微笑点了点头，“云朵，你快起来吧，听说你刚刚摔了一跤崴了脚，是怎么回事？”
听马淑琴这么一问，申屠静顿时胆战心惊，生怕东方云朵会将刚才的事说出来，那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离歌在身边宫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转过头望了申屠静一眼，抬起头盯着马淑琴笑着摇摇头，“没事，是云朵自己毛毛躁躁不小心摔了一跤。”离歌轻描淡写的回答，不想因为申屠静卑鄙的行为影响马淑琴的好心情。
马淑琴点了点头，“没事就好，以后可要注意，万一你这要是有了身孕像这么一摔，孩子都保不住了，一会儿找本宫的御医好好给你瞧瞧，让他给你按按，他的按摩技术可是一流的，还有，若是因为绣这幅百寿图而弄伤了手，轩儿可是会怨本宫的……”马淑琴将母后投递向坐在一旁的苍辰轩，眼波似有变化。
苍辰轩呵呵一笑，“轩儿怎么会怨母后呢，或许这世上只有母后能让这个野丫头静下心来呆在明月阁里学学女红了。”
离歌转过头，犀利的眼神投向苍辰轩眼中，小夫妻二人打情骂俏的样子竟博得座上的苍王和马淑琴一同开怀大笑。
“轩儿说的没错，云朵，你能在军营里帮轩儿的帮固然很好，但你毕竟是太子妃，母后现在的这个位子将来也是由你来做，你和轩儿成婚已经一年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让大王和本宫抱上孙子，本宫可是很着急呢。”马淑琴一脸和蔼，眼神之中却带着真诚的企盼，对于这个苍辰轩亲自挑选的太子妃，马淑琴倒是打心眼儿里挺喜欢的，比起申屠静的心思缜密，东方云朵一副傻傻的没有心机的样子，难得的单纯，很像是年轻时的自己。
苍辰轩见离歌脸红的不像样，立刻站起来打圆场，“生孩子这种事急不得，不过母后放心，早晚轩儿会让父王和母后抱上大胖孙子的。”
座上一直没有说话的苍王捋了捋胡须，眼中带笑，“轩儿，如今父王已经放手将所有的国事都交由你来处置，这几年苍国在你的带领下虽然蒸蒸日上，可你也不应该把所有的重心全部放在处理国事上，现在父王和你母后都闲了下来，你和云朵赶紧给父王和你母后生一个可爱的小皇孙，也好让我们开心开心。”
苍辰轩竟也有些脸红，生孩子，他倒是想和她生孩子，不过这个看起来好像很遥远，自从娶了这个女人，他的生活就变得非常悲惨，连这个女人的身子都没碰过，更别说什么生孩子的事情了。
离歌脸色一沉，申屠静脸色就更难看了，以为会让东方云朵在苍王和马淑琴面前下不来台，没想到那个能言善道的女人竟然奇迹般的反败为胜，还让她颜面尽失，怎么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想要除掉东方云朵的心意更加迫切坚定了。
见事情完满解决，倒是苍辰夕长舒了一口气，一直为她捏着一把汗，害怕申屠静会用阴险的方式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没想到她用自己的方式成功的化解了危机。
或许他的丫头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软弱，也并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打败，从她的眼神之中，他总能看到一股子说不出的坚强与刚毅。
他的丫头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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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静一日不兴风作浪都难受得慌，这几天就要狠狠收拾她了，感谢一直看文的小宝贝们，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