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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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沈媒婆，一拿到庚帖，还真就没瞧出啥端倪来，确实就如杨景猜测那般，她就是个目不识丁的，可人家倒真是个急着想要拿赏钱的主，当天下午就急巴巴的带着庚帖去了华家的府上。
杨景兄妹俩自是打她一出了巷子，就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华府门外的那条街面上，两人依旧找了个离得近的茶摊坐下等着消息。
就见那沈媒婆在门房外面等了几刻，才被个婆子引了进去，到了那后院的一处偏角耳房内，接待她的却还是个婆子，只穿着打扮上体面了很多。
沈媒婆认得此人，她是华夫人身边的陪房嬷嬷，算是心腹之人，先前议亲之时，也都是这婆子经手着办的，因此，当下赔起了笑脸，热情的打起了招呼，“赵妈妈可是个大忙人，怎劳动得您来了。”
“夫人现在正忙着，没有那闲暇工夫见客，沈媒婆坐在这里稍等片刻，待夫人那头得闲了，就领着您过去。”赵妈妈亦是面带着客气的寒暄着，又问，“怎样？那头的庚帖可是取了过来了？”
“那是自然的，我老婆子拉的媒还能有差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就贵府如此富贵的人家，小公子又是那样金贵的体面人，那姑娘一头还不得上赶着巴着。瞧这大红的庚帖，都不用我去拿的，那姑娘那头就赶紧的主动送过来了，可是省了我不少腿上功夫哩。”沈媒婆面上带着一派谄媚的说道，就从怀里掏了个红色的庚帖来。
赵妈妈拿过来随手翻了翻，也没接她的话茬，只与她说些旁的闲话，例如城里谁家姑娘又配了哪家的小子了，哪户人家又添了大胖小子了……
不过是随意捡点话题，来打发打发时间，沈媒婆自是说的一阵顺溜，她本就是东奔西走的行当，对于这些琐碎的八卦，自是一派门儿清的。
两人说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茶水已经添过了第三回了，却还是没见着华夫人那头派人过来召唤，可赵妈妈已经不耐烦坐在这里听她说话了，便站起了身子，拿着那张庚帖出了去。
“怎么夫人这头还没有完事吗？那沈媒婆可是等了有些时辰了。”赵妈妈拿着庚帖就径直去了正房，先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跟那打门帘子的小丫鬟探听了下情况。
就见那小丫鬟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刚打发走了那两个厨房的管事妈妈，老夫人后脚就来了，现在夫人正在里头陪着说话呢。”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可是不耐烦再去听那沈婆子卖弄口舌了，竟是些粗俗不能入耳的言语，听得我头疼。”
小丫鬟听了她的埋怨，却是捂着嘴偷笑了几声，“妈妈要真不耐烦见她了，干脆就随意打发个旁的婆子去陪她就是了。”
如此，说笑了两句，却是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了声音，“可是赵妈妈在外面，夫人喊你进来说话。”
赵妈妈听着话音，便理了理裙摆，垂着头低着眉的进去了，到了里间，见着两个主子，自是先屈膝问了声好请安，再接着就听到那华夫人细细柔柔的声音问道，“那沈媒婆今日上门来，可是来送庚帖的？”
“回夫人，老夫人的话，那媒婆却是来送庚帖的。”赵妈妈依旧敛了眉缓声回道，说着，便将自己手上的庚帖奉了上去。
华夫人接过帖子翻了一瞧，须臾，却是皱起了细眉，“咦？这庚帖不对啊？我记着上回你拿来的生辰八字应该是庚午年的，不是说那杨家的姑娘才十岁芳龄的吗？怎么这上头写的是乙丑年三月初八，整整跨了五个年头。”
赵妈妈当即愣了下，“瞧那沈婆子，这办的是什么差事，连帖子都能拿错了的？老奴这就去找她问问。”
却听旁边响起一年老的声音，“拿来给我瞧瞧——，这庚帖是多大的事情，怎会轻易拿错了呢。”
华老夫人接过自己儿媳手里的帖子，拿在自己手里看了看，“原先要与康儿结亲的那户人家，是不是姓杨？”
“姓倒是没错，可这时辰八字都对不上，且那庚帖上写的名儿也不对，我记着原本那姑娘是叫杨青的。”华夫人对于自己儿子这门亲事一直都很上心，因此，倒是记了个十分清楚。
“嗯——，名字是对不上，这帖子上写的是个叫杨萱的名儿，那你赶紧去把那媒婆喊来问问，究竟是怎的回事？怎么连我们华府的亲事，都能出了差错的，显见得不是个会办事的人，干脆换个旁的媒婆去办吧。”华老夫人眼看着就要皱眉发怒了，面上已是一片不满。
可赵妈妈却是听了心里忍不住一惊，杨萱，这名儿听着咋那么耳熟呢？仔细想想，倒是记了起来，“回夫人，老夫人，这杨萱，奴才好像是听过，仿佛是那杨秀才家的姑娘。”，话音里带着些不肯定的回禀了道，片刻，又忽然说道，“是了，应该就是那杨秀才家的姑娘，今年正好十五岁，跟这庚帖上的年岁符合，奴才前一阵才见过那杨秀才的媳妇，带了她闺女一起来的，过来找奴才打听这亲事的进展来着，奴才当时也就是顺口问了一句，听她说起过那姑娘的名字和年纪，这会子已经全记起来了。”
话落，就听那华夫人略带着些疑惑的声音问道，“那按你的说辞，这杨萱岂不就是那杨青的嫡亲堂姐，怎么会把她的庚帖拿了来了？难不成是那杨家人自己个拿错了帖子？”
一语言毕，赵妈妈却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华老夫人截过了话头，“我看这帖子是没有拿错，应该是那杨家人自觉荒唐，换了人选了。我原本就觉着咱家康儿，跟个才十岁的毛头小丫头成亲，就显得荒唐了，你也不想想，娶个只十岁的媳妇回来能干什么的？如此也好，我瞧这姑娘的年岁正与咱家康儿相当，要真娶回来，那才稳当，兴许也能给康儿添下个一男半女的。”
说完，又回过头去朝着赵妈妈吩咐道，“你去拿两个赏钱给那媒婆，就说她差事办的不错，等打发了那婆子，再把这帖子拿去外面算一算，看看是否与咱家康儿匹配，若没什么问题，就赶紧的着人去下聘，拣个最近的日子，将人娶回来就是，也省得你们这来来去去的瞎折腾，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一番安排了个妥当，瞧这行止间，华老夫人这是不打算细探这庚帖的差错了，只要求早日完了亲事就成，且听着她的话音，似是更倾向于手里的这个庚帖。
再说这沈媒婆，一拿到庚帖，还真就没瞧出啥端倪来，确实就如杨景猜测那般，她就是个目不识丁的，可人家倒真是个急着想要拿赏钱的主，当天下午就急巴巴的带着庚帖去了华家的府上。
杨景兄妹俩自是打她一出了巷子，就跟了上去，一路跟到了华府门外的那条街面上，两人依旧找了个离得近的茶摊坐下等着消息。
就见那沈媒婆在门房外面等了几刻，才被个婆子引了进去，到了那后院的一处偏角耳房内，接待她的却还是个婆子，只穿着打扮上体面了很多。
沈媒婆认得此人，她是华夫人身边的陪房嬷嬷，算是心腹之人，先前议亲之时，也都是这婆子经手着办的，因此，当下赔起了笑脸，热情的打起了招呼，“赵妈妈可是个大忙人，怎劳动得您来了。”
“夫人现在正忙着，没有那闲暇工夫见客，沈媒婆坐在这里稍等片刻，待夫人那头得闲了，就领着您过去。”赵妈妈亦是面带着客气的寒暄着，又问，“怎样？那头的庚帖可是取了过来了？”
“那是自然的，我老婆子拉的媒还能有差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就贵府如此富贵的人家，小公子又是那样金贵的体面人，那姑娘一头还不得上赶着巴着。瞧这大红的庚帖，都不用我去拿的，那姑娘那头就赶紧的主动送过来了，可是省了我不少腿上功夫哩。”沈媒婆面上带着一派谄媚的说道，就从怀里掏了个红色的庚帖来。
赵妈妈拿过来随手翻了翻，也没接她的话茬，只与她说些旁的闲话，例如城里谁家姑娘又配了哪家的小子了，哪户人家又添了大胖小子了……
不过是随意捡点话题，来打发打发时间，沈媒婆自是说的一阵顺溜，她本就是东奔西走的行当，对于这些琐碎的八卦，自是一派门儿清的。
两人说了将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茶水已经添过了第三回了，却还是没见着华夫人那头派人过来召唤，可赵妈妈已经不耐烦坐在这里听她说话了，便站起了身子，拿着那张庚帖出了去。
“怎么夫人这头还没有完事吗？那沈媒婆可是等了有些时辰了。”赵妈妈拿着庚帖就径直去了正房，先在门口处停了下来，跟那打门帘子的小丫鬟探听了下情况。
就见那小丫鬟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刚打发走了那两个厨房的管事妈妈，老夫人后脚就来了，现在夫人正在里头陪着说话呢。”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我可是不耐烦再去听那沈婆子卖弄口舌了，竟是些粗俗不能入耳的言语，听得我头疼。”
小丫鬟听了她的埋怨，却是捂着嘴偷笑了几声，“妈妈要真不耐烦见她了，干脆就随意打发个旁的婆子去陪她就是了。”
如此，说笑了两句，却是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了声音，“可是赵妈妈在外面，夫人喊你进来说话。”
赵妈妈听着话音，便理了理裙摆，垂着头低着眉的进去了，到了里间，见着两个主子，自是先屈膝问了声好请安，再接着就听到那华夫人细细柔柔的声音问道，“那沈媒婆今日上门来，可是来送庚帖的？”
“回夫人，老夫人的话，那媒婆却是来送庚帖的。”赵妈妈依旧敛了眉缓声回道，说着，便将自己手上的庚帖奉了上去。
华夫人接过帖子翻了一瞧，须臾，却是皱起了细眉，“咦？这庚帖不对啊？我记着上回你拿来的生辰八字应该是庚午年的，不是说那杨家的姑娘才十岁芳龄的吗？怎么这上头写的是乙丑年三月初八，整整跨了五个年头。”
赵妈妈当即愣了下，“瞧那沈婆子，这办的是什么差事，连帖子都能拿错了的？老奴这就去找她问问。”
却听旁边响起一年老的声音，“拿来给我瞧瞧——，这庚帖是多大的事情，怎会轻易拿错了呢。”
华老夫人接过自己儿媳手里的帖子，拿在自己手里看了看，“原先要与康儿结亲的那户人家，是不是姓杨？”
“姓倒是没错，可这时辰八字都对不上，且那庚帖上写的名儿也不对，我记着原本那姑娘是叫杨青的。”华夫人对于自己儿子这门亲事一直都很上心，因此，倒是记了个十分清楚。
“嗯——，名字是对不上，这帖子上写的是个叫杨萱的名儿，那你赶紧去把那媒婆喊来问问，究竟是怎的回事？怎么连我们华府的亲事，都能出了差错的，显见得不是个会办事的人，干脆换个旁的媒婆去办吧。”华老夫人眼看着就要皱眉发怒了，面上已是一片不满。
可赵妈妈却是听了心里忍不住一惊，杨萱，这名儿听着咋那么耳熟呢？仔细想想，倒是记了起来，“回夫人，老夫人，这杨萱，奴才好像是听过，仿佛是那杨秀才家的姑娘。”，话音里带着些不肯定的回禀了道，片刻，又忽然说道，“是了，应该就是那杨秀才家的姑娘，今年正好十五岁，跟这庚帖上的年岁符合，奴才前一阵才见过那杨秀才的媳妇，带了她闺女一起来的，过来找奴才打听这亲事的进展来着，奴才当时也就是顺口问了一句，听她说起过那姑娘的名字和年纪，这会子已经全记起来了。”
话落，就听那华夫人略带着些疑惑的声音问道，“那按你的说辞，这杨萱岂不就是那杨青的嫡亲堂姐，怎么会把她的庚帖拿了来了？难不成是那杨家人自己个拿错了帖子？”
一语言毕，赵妈妈却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华老夫人截过了话头，“我看这帖子是没有拿错，应该是那杨家人自觉荒唐，换了人选了。我原本就觉着咱家康儿，跟个才十岁的毛头小丫头成亲，就显得荒唐了，你也不想想，娶个只十岁的媳妇回来能干什么的？如此也好，我瞧这姑娘的年岁正与咱家康儿相当，要真娶回来，那才稳当，兴许也能给康儿添下个一男半女的。”
说完，又回过头去朝着赵妈妈吩咐道，“你去拿两个赏钱给那媒婆，就说她差事办的不错，等打发了那婆子，再把这帖子拿去外面算一算，看看是否与咱家康儿匹配，若没什么问题，就赶紧的着人去下聘，拣个最近的日子，将人娶回来就是，也省得你们这来来去去的瞎折腾，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去——”
一番安排了个妥当，瞧这行止间，华老夫人这是不打算细探这庚帖的差错了，只要求早日完了亲事就成，且听着她的话音，似是更倾向于手里的这个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