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渐入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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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是陈先生说的，他油滑世故的，早就看出来周坤的话里有猫腻。乡长夫人的离开，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对乡里厚葬李寡妇的事儿不满，她绝对是做了对不起李寡妇的事儿，听说李寡妇死后怨气大，要杀人，是准备逃回娘家去避难的。
周坤看见媳妇死了，使劲的哭，哪有心情回答陈先生的话。志哥看不过去了，冲着周坤耳语几句，周坤点头答应了。
志哥和我们说：“陈先生，永富，你们俩和我来，我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和你们叨叨。”
这事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周坤说是和李寡妇许久不见，那是谎话。前不久他们见过一面。算是一个偶遇，李寡妇和周坤当时都挺尴尬的，两人没有多说，只是习惯性的问好。
这本来不算事儿，但这事传到乡长媳妇的耳朵时，就不一样了。两人简单的问好，变成了窃窃私语。变成了狐狸精勾引周坤。
当天晚上，乡长媳妇就找了一个人教训李寡妇。这个叫大胡子。村里人，三十多岁，吊儿郎当的连个媳妇都没有，特别的爱喝酒，闹事。乡长媳妇听说过大胡子，就找到了大胡子，给了大胡子八百块钱，让大胡子教训李寡妇一顿。
大胡子当天就去了，把李寡妇打得好惨，头破血流的，身上还有好几处瘀伤。大胡子不但把李寡妇给打了，还炫耀的说，自己摸了李寡妇的嫩皮儿。
大胡子根本没有把李寡妇当回事，估计是有乡长夫人撑腰。所以啥都不怕。当天晚上，李寡妇就死了，浑身瘀伤，用裤腰带把自己掉在了房顶上。
本来大胡子给乡长夫人汇报的时候，乡长夫人没当回事。嘴里还说，李寡妇不知羞耻的女人，一起上过床的比她见过的公牛都多。
可李寡妇死的消息一传出来，乡长夫人就吓得慌了神，把这事就告诉周坤了。周坤挺喜欢李寡妇的，但他喜欢的是那个活生生的人，柔弱的身骨带着娇羞。李寡妇已经死了，死了就是一堆没用的骨头和肉。周坤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他以后还得靠着媳妇那边的娘家哥哥继续升官发财。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和这事扯上关系。
周坤吩咐志哥，把李寡妇厚葬了事，反正李寡妇是自杀。发现李寡妇尸体的时候，整个派出所都去了。
我听志哥说完，真想骂这个乡长，什么狗屁乡长。刚才还深情款款的说自己喜欢人家，还不是给自己下半身犯错找理由。
陈先生听了，还有些不相信。他说想找大胡子问问，到底大胡子是怎么羞辱的李寡妇，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怨气。
我以前挺佩服陈先生的，但这个时候，我觉得陈先生说的是什么狗屁话。女人遭到了羞辱，又被毒打虐待，难道死了还不允许人家有怨气的吗？
我和志哥说：“我要是李寡妇，这个大胡子第一个死。”
“一会见了大胡子，你配合着我点，咱俩抓住他，把他送派出所去。”志哥和我说。
我没吱声，心里一个劲儿的冷哼。这事你早就知道了，你不送派出所。现在好了，大胡子的靠山死了，你又开始嚷嚷，抓大胡子给你的光辉形象增光了。
我们刚进大胡子家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怪味儿，就像垃圾箱里扔了死猫死狗一样。陈先生闻到这个味之后，就说了一句：“来得太晚了。”
我们进屋一看，大胡子死在床上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招来了很多绿豆苍蝇，围着他的尸体嗡嗡的飞。
大胡子的肚子鼓胀的像一个皮球，四肢肿大，鼻子眼睛早变形了，已经分不出他是谁了。
看到大胡子这个样子，陈先生扭过头看着我说：“永富，这回让你说对了。这大胡子死的比老风还早呢。”
大胡子比李寡妇强，好赖有亲戚。让派出所验尸，等验尸结束，只要不是他杀，村里就出钱准备一口棺材，随便葬掉算了。
初步验尸，结果真不是他杀。是因为大胡子喝酒过度引发的心脏疾病。以前可没有听说大胡子有什么心脏病。喝酒这倒是真的。有一次他姐发现他喝多了躺在雪地里睡着了，还好发现的早，胳膊腿没截肢。
喝那么多他都没有得心脏病，这凉爽的天气，一个人在家喝了几杯，能喝出心脏病来。这倒是有可能，但概率太小了。
我更相信这是他应该得到的报应。
现在好了，我们弄清楚李寡妇真正的原因了。按道理罪魁祸首死了，这怨气就应该散了。别说是我，就连志哥都懂得这个道理。
志哥问陈先生：“大师，您选个日子，咱把李寡妇葬了。”
“行，行，行！”
陈先生答应着，说下午办这事，要先回小旅馆休息一下。我也觉得如释重负的，想着回家好好吃一顿午饭。
吃午饭的时候，我把乡长夫人和李寡妇的纠葛说了。老头子脸上没有一点的喜色，还瞪着眼睛问我：“陈大脚丫子呢？”
“回旅店了！”
“回旅店了？”爷爷的口气带着质疑，然后和我说：“陈大脚丫子比猴子都精，他嘴上说着报恩，我估计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那位的手上。他连红屋红棺的事儿都没问就答应下葬。要是别人或许还有可能，陈大脚丫子绝对不会。你去旅馆看看，估计他早就跑了。”
我听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先生到底看出什么来了。费了这么大周章，就为了借机脱身吗？或者说，是为了给‘那位’看吗？
‘那位’到底是谁？
我了解我爷的性格，他要是不想告诉我的事儿。我要是问，就得挨两巴掌儿。这俩下是白挨，他打过我之后，不会告诉我他不想说的事儿。
‘那位’是谁，寻摸一个时间问问陈先生就行。
我爷爷放屁打嗝都是响的，这样的人说话也是一个吐沫一个坑值得信任。他说陈先生跑了，我其实相信。但我心里总抱着一丝侥幸，毕竟是和性命相关的事儿，万一没跑呢。
把饭胡乱的塞到嘴里，我就奔小旅店去了。到了那里我真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绝望。这个陈先生真的跑了。
老板娘说，他从外面回来就结账，正好能赶上中午的客车。为了这事，陈先生逃的也算费尽心机。
找到志哥，我有点无奈的把这个事实和他说了，志哥都快哭了。他一边害怕着被冤鬼索命，一边害怕着丢了工作。
不过人逼急了，总能想出招来。
志哥想到一个人，那个人的德行高，背景也大，绝对能镇住李寡妇。
听起来这个人很强大，但其实他其实就是一个扫地的杂物工。不过他扫地的地方厉害，北山的喇嘛庙，什么孤魂野鬼，也干不过正宗的喇嘛庙。
喇嘛庙那些人是踩在云端上的，和他们联系就得请志哥说的这个人。他叫老藤，我就见过一次，五十岁左右，面容带着慈祥，见谁都是一副乐呵呵，弥来佛的样子。
如果信奉佛教的人，死了会找他。但李寡妇的死，我觉得找他，有点有病乱投医的感觉。不过我最要命的就是，这件事我不能说不管。
志哥给我派了一辆车，我带着李寡妇的生辰八字，去请老藤。
村里人得知这个信儿，挺高兴的。他们觉得这个老藤一定能解决了李寡妇这个厉鬼。这信心我都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在路上司机还和我这么说。
葬俗这行当，方圆百里我都认识。老藤我也认识，但我觉得他是圈里人，村里人对他的信心到底是从哪来的？
到了喇嘛庙，小喇嘛告诉我了老藤在的地方。我着急忙活的赶过去了，远远的看见老藤拿着一把钝斧头，朝着面前的人，狠狠的砸了下去。
这话是陈先生说的，他油滑世故的，早就看出来周坤的话里有猫腻。乡长夫人的离开，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对乡里厚葬李寡妇的事儿不满，她绝对是做了对不起李寡妇的事儿，听说李寡妇死后怨气大，要杀人，是准备逃回娘家去避难的。
周坤看见媳妇死了，使劲的哭，哪有心情回答陈先生的话。志哥看不过去了，冲着周坤耳语几句，周坤点头答应了。
志哥和我们说：“陈先生，永富，你们俩和我来，我把这事儿的前因后果和你们叨叨。”
这事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周坤说是和李寡妇许久不见，那是谎话。前不久他们见过一面。算是一个偶遇，李寡妇和周坤当时都挺尴尬的，两人没有多说，只是习惯性的问好。
这本来不算事儿，但这事传到乡长媳妇的耳朵时，就不一样了。两人简单的问好，变成了窃窃私语。变成了狐狸精勾引周坤。
当天晚上，乡长媳妇就找了一个人教训李寡妇。这个叫大胡子。村里人，三十多岁，吊儿郎当的连个媳妇都没有，特别的爱喝酒，闹事。乡长媳妇听说过大胡子，就找到了大胡子，给了大胡子八百块钱，让大胡子教训李寡妇一顿。
大胡子当天就去了，把李寡妇打得好惨，头破血流的，身上还有好几处瘀伤。大胡子不但把李寡妇给打了，还炫耀的说，自己摸了李寡妇的嫩皮儿。
大胡子根本没有把李寡妇当回事，估计是有乡长夫人撑腰。所以啥都不怕。当天晚上，李寡妇就死了，浑身瘀伤，用裤腰带把自己掉在了房顶上。
本来大胡子给乡长夫人汇报的时候，乡长夫人没当回事。嘴里还说，李寡妇不知羞耻的女人，一起上过床的比她见过的公牛都多。
可李寡妇死的消息一传出来，乡长夫人就吓得慌了神，把这事就告诉周坤了。周坤挺喜欢李寡妇的，但他喜欢的是那个活生生的人，柔弱的身骨带着娇羞。李寡妇已经死了，死了就是一堆没用的骨头和肉。周坤很容易就做出了选择，他以后还得靠着媳妇那边的娘家哥哥继续升官发财。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老婆和这事扯上关系。
周坤吩咐志哥，把李寡妇厚葬了事，反正李寡妇是自杀。发现李寡妇尸体的时候，整个派出所都去了。
我听志哥说完，真想骂这个乡长，什么狗屁乡长。刚才还深情款款的说自己喜欢人家，还不是给自己下半身犯错找理由。
陈先生听了，还有些不相信。他说想找大胡子问问，到底大胡子是怎么羞辱的李寡妇，竟然惹出了这么大的怨气。
我以前挺佩服陈先生的，但这个时候，我觉得陈先生说的是什么狗屁话。女人遭到了羞辱，又被毒打虐待，难道死了还不允许人家有怨气的吗？
我和志哥说：“我要是李寡妇，这个大胡子第一个死。”
“一会见了大胡子，你配合着我点，咱俩抓住他，把他送派出所去。”志哥和我说。
我没吱声，心里一个劲儿的冷哼。这事你早就知道了，你不送派出所。现在好了，大胡子的靠山死了，你又开始嚷嚷，抓大胡子给你的光辉形象增光了。
我们刚进大胡子家院子，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怪味儿，就像垃圾箱里扔了死猫死狗一样。陈先生闻到这个味之后，就说了一句：“来得太晚了。”
我们进屋一看，大胡子死在床上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招来了很多绿豆苍蝇，围着他的尸体嗡嗡的飞。
大胡子的肚子鼓胀的像一个皮球，四肢肿大，鼻子眼睛早变形了，已经分不出他是谁了。
看到大胡子这个样子，陈先生扭过头看着我说：“永富，这回让你说对了。这大胡子死的比老风还早呢。”
大胡子比李寡妇强，好赖有亲戚。让派出所验尸，等验尸结束，只要不是他杀，村里就出钱准备一口棺材，随便葬掉算了。
初步验尸，结果真不是他杀。是因为大胡子喝酒过度引发的心脏疾病。以前可没有听说大胡子有什么心脏病。喝酒这倒是真的。有一次他姐发现他喝多了躺在雪地里睡着了，还好发现的早，胳膊腿没截肢。
喝那么多他都没有得心脏病，这凉爽的天气，一个人在家喝了几杯，能喝出心脏病来。这倒是有可能，但概率太小了。
我更相信这是他应该得到的报应。
现在好了，我们弄清楚李寡妇真正的原因了。按道理罪魁祸首死了，这怨气就应该散了。别说是我，就连志哥都懂得这个道理。
志哥问陈先生：“大师，您选个日子，咱把李寡妇葬了。”
“行，行，行！”
陈先生答应着，说下午办这事，要先回小旅馆休息一下。我也觉得如释重负的，想着回家好好吃一顿午饭。
吃午饭的时候，我把乡长夫人和李寡妇的纠葛说了。老头子脸上没有一点的喜色，还瞪着眼睛问我：“陈大脚丫子呢？”
“回旅店了！”
“回旅店了？”爷爷的口气带着质疑，然后和我说：“陈大脚丫子比猴子都精，他嘴上说着报恩，我估计他有什么把柄落在了那位的手上。他连红屋红棺的事儿都没问就答应下葬。要是别人或许还有可能，陈大脚丫子绝对不会。你去旅馆看看，估计他早就跑了。”
我听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先生到底看出什么来了。费了这么大周章，就为了借机脱身吗？或者说，是为了给‘那位’看吗？
‘那位’到底是谁？
我了解我爷的性格，他要是不想告诉我的事儿。我要是问，就得挨两巴掌儿。这俩下是白挨，他打过我之后，不会告诉我他不想说的事儿。
‘那位’是谁，寻摸一个时间问问陈先生就行。
我爷爷放屁打嗝都是响的，这样的人说话也是一个吐沫一个坑值得信任。他说陈先生跑了，我其实相信。但我心里总抱着一丝侥幸，毕竟是和性命相关的事儿，万一没跑呢。
把饭胡乱的塞到嘴里，我就奔小旅店去了。到了那里我真不知道是该失望还是绝望。这个陈先生真的跑了。
老板娘说，他从外面回来就结账，正好能赶上中午的客车。为了这事，陈先生逃的也算费尽心机。
找到志哥，我有点无奈的把这个事实和他说了，志哥都快哭了。他一边害怕着被冤鬼索命，一边害怕着丢了工作。
不过人逼急了，总能想出招来。
志哥想到一个人，那个人的德行高，背景也大，绝对能镇住李寡妇。
听起来这个人很强大，但其实他其实就是一个扫地的杂物工。不过他扫地的地方厉害，北山的喇嘛庙，什么孤魂野鬼，也干不过正宗的喇嘛庙。
喇嘛庙那些人是踩在云端上的，和他们联系就得请志哥说的这个人。他叫老藤，我就见过一次，五十岁左右，面容带着慈祥，见谁都是一副乐呵呵，弥来佛的样子。
如果信奉佛教的人，死了会找他。但李寡妇的死，我觉得找他，有点有病乱投医的感觉。不过我最要命的就是，这件事我不能说不管。
志哥给我派了一辆车，我带着李寡妇的生辰八字，去请老藤。
村里人得知这个信儿，挺高兴的。他们觉得这个老藤一定能解决了李寡妇这个厉鬼。这信心我都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在路上司机还和我这么说。
葬俗这行当，方圆百里我都认识。老藤我也认识，但我觉得他是圈里人，村里人对他的信心到底是从哪来的？
到了喇嘛庙，小喇嘛告诉我了老藤在的地方。我着急忙活的赶过去了，远远的看见老藤拿着一把钝斧头，朝着面前的人，狠狠的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