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穆云霆的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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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苍云父子二人换好了朝服，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将军府。
一路上，穆苍云都眉头紧锁，沉默着不说话，穆思柔的寻死觅活无疑给他的内心施加了更大的压力。
穆云霆跟在他的后面，犹豫了良久，终是开口说道，“父亲，儿子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苍云慢慢停下了脚下的步伐，缓缓回过身看向他，说道，“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得到了父亲的应允，穆云霆便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父亲，今日儿子去校场的时候听说，皇上欲将妹妹和亲北漠的事已经在整个京都传遍了。虽然不知道此事是何人传出的，但皇上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怕是他早就已经决定，牺牲妹妹来换取同北漠的和谈。而现在他所有的说辞，只不过是在拖着罢了。儿子以为，不管我们求皇上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或许今日我们进宫，皇上连见都不会见我们。”
“那你的意思是……”穆苍云眸光加深，定定地看着穆云霆。
穆云霆扫了四周几眼，确定安全之后，才靠近穆苍云低声说道，“与其继续求皇上，倒不如另外找一个庇护，至少能保住妹妹的命。”
听了穆云霆的话，穆苍云心中却是一惊，他压低声音呵斥道，“云霆，你可知道，你这可是大逆不道啊！你父亲我手里掌握的可是二十万的穆家军，皇上向来把兵权看得极重，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是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穆家的！”
穆云霆苦笑了一声，说道，“父亲，这一点儿子当然知道。可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啊，难道您忍心看妹妹真的嫁去北漠吗？您不是不知道，不管是在后梁还是在北漠，妹妹的脾气，一旦进了后宫，那注定是要吃大亏的。更何况，妹妹已经被那宇文轩给糟蹋了，皇上明知如此却还执意要将她嫁给北漠皇帝。北漠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了会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妹妹身上，妹妹若是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难道您愿意眼睁睁看着妹妹去送死吗？”
穆云霆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他何尝不明白穆苍云的心呀，但若非康成皇帝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他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听了穆云霆的话，穆苍云又沉默了。
他非常清楚，穆云霆说的都是真的，而自己最担心的，也正是慕思柔被北漠皇室发现了她已非处子之后，会将这一切归咎到她的身上。
北漠人天性野蛮，手段残忍，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穆苍云早就见识过了。
所以不用穆云霆提醒，穆苍云也懂这利害关系，但让他无法下定决心的是，他穆家对皇上忠心了那么多年，可谓是肝脑涂地，现在要他一下子改变自己的信仰，一时半会他很难接受。
穆云霆当然看得出穆苍云的犹豫，他又劝说道，“父亲，咱们穆家镇守后梁西北这么多年，奉献了一切也心甘情愿，但父亲莫要忘了，咱们效忠的是国家，是后梁的百姓，而绝非皇上个人，更非皇上的一己私欲。”
他的话让穆苍云不由地为之一震，他有些意外地看向穆云霆，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子，竟然能够将事情看得这般通透，他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啊。
“云霆，那你的意思是，太子还是四皇子？”穆苍云问道。
“都不是。”见自己的父亲松了口，穆云霆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了很多天了，他摇了摇头回答，“儿子的意思是安亲王殿下。”
这下，穆苍云是更为震惊了，“什么？安亲王？为何是他？要知道，皇上子嗣众多，太子又体格健全，安亲王是没有资格继承大统的。”
穆云霆解释道，“父亲，当今朝堂所有皇子之中，唯有太子和四皇子二人最受皇上的器重，也是最受朝臣拥戴的。但若论实力，还以安亲王为首。太子和四皇子两人斗了这么多年，双方都有赢有输的时候，但是在这么多年中，唯独实力没有被削弱的只有安亲王。安亲王虽为闲王，却连皇上也要忌惮几分，儿子相信他定有庇护穆家的能力。四皇子过于专注权术，手段阴狠，且婉贵妃的父亲贺兰右相也非光明磊落之辈。妹妹此次吃了宇文轩的亏，四皇子党还奏请皇上支持后梁同北漠和亲，儿子着实不屑与之为伍。而太子殿下又过于倚重沈左相，沈左相为人小慎微，畏首畏尾，一切主张均迎合皇上的主张，此次他也是同意与北漠和亲的。而唯独安亲王殿下尚未上书支持和亲，且王妃娘娘虽然出自左相府，行事作风却与沈左相截然不同，故儿子以为，穆家之选，唯有安亲王。”
穆苍云不禁在心中感慨，他没想到穆云霆竟能说出这番话来，他的儿子终是长大了，懂得如何看清朝廷上下的局势，懂得如何权衡利弊，且行事磊落，品行端正，这让穆苍云很是欣慰。
儿子都长大了，他能不老吗？
听了穆云霆的话，穆苍云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表态，而是说道，“咱们今日先进宫吧。”
说完，他没再说什么，回过身继续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穆云霆知道，父亲此刻的心中，还抱着对皇上最后的一丝希望，若不让他彻底死心，他很难下定决心。
于是，他也没在说什么，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皇宫，他们果然被拦在了御书房的门外，康成皇帝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他们的求见，穆家父子无功而返。
他们从皇宫出来，穆苍云回过身朝御书房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悲凉。
“云霆，咱们一家人，一起回西北去陪你娘亲吧。”
穆苍云苍老的声音透露出了他心中的绝望。
“好。”穆云霆点头同意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康成皇帝的所作所为还是让他们为人臣子的感到寒心。
与此同时的安王府，上上下下整个气氛都非常的压抑。
今日已经是沈云舒昏迷的第二日了，可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莺歌虽然已经通知了她的师父李霖渊，萧玄夜也派了一批暗卫去接他，可是他目前还没有赶到。
沈云舒不醒，萧玄夜天天板着个脸，王府上下每一个人都不敢笑，生怕触了王爷的逆鳞。
他们从来都没有比现在更加希望王妃娘娘能够醒来的，若是王妃娘娘再不醒，他们真的不知道王爷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
穆苍云父子二人换好了朝服，一前一后地走出了将军府。
一路上，穆苍云都眉头紧锁，沉默着不说话，穆思柔的寻死觅活无疑给他的内心施加了更大的压力。
穆云霆跟在他的后面，犹豫了良久，终是开口说道，“父亲，儿子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苍云慢慢停下了脚下的步伐，缓缓回过身看向他，说道，“有何想法，但说无妨。”
得到了父亲的应允，穆云霆便将自己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父亲，今日儿子去校场的时候听说，皇上欲将妹妹和亲北漠的事已经在整个京都传遍了。虽然不知道此事是何人传出的，但皇上的意图已经非常明显，怕是他早就已经决定，牺牲妹妹来换取同北漠的和谈。而现在他所有的说辞，只不过是在拖着罢了。儿子以为，不管我们求皇上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或许今日我们进宫，皇上连见都不会见我们。”
“那你的意思是……”穆苍云眸光加深，定定地看着穆云霆。
穆云霆扫了四周几眼，确定安全之后，才靠近穆苍云低声说道，“与其继续求皇上，倒不如另外找一个庇护，至少能保住妹妹的命。”
听了穆云霆的话，穆苍云心中却是一惊，他压低声音呵斥道，“云霆，你可知道，你这可是大逆不道啊！你父亲我手里掌握的可是二十万的穆家军，皇上向来把兵权看得极重，若是让皇上知道了，是绝对不会放过咱们穆家的！”
穆云霆苦笑了一声，说道，“父亲，这一点儿子当然知道。可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啊，难道您忍心看妹妹真的嫁去北漠吗？您不是不知道，不管是在后梁还是在北漠，妹妹的脾气，一旦进了后宫，那注定是要吃大亏的。更何况，妹妹已经被那宇文轩给糟蹋了，皇上明知如此却还执意要将她嫁给北漠皇帝。北漠人也不是傻子，他们知道了会把所有的怒气全都发泄在妹妹身上，妹妹若是嫁过去，只有死路一条，难道您愿意眼睁睁看着妹妹去送死吗？”
穆云霆的语气充满了无奈，他何尝不明白穆苍云的心呀，但若非康成皇帝的行为实在太过分，他也不会提出这样的想法。
听了穆云霆的话，穆苍云又沉默了。
他非常清楚，穆云霆说的都是真的，而自己最担心的，也正是慕思柔被北漠皇室发现了她已非处子之后，会将这一切归咎到她的身上。
北漠人天性野蛮，手段残忍，和他们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穆苍云早就见识过了。
所以不用穆云霆提醒，穆苍云也懂这利害关系，但让他无法下定决心的是，他穆家对皇上忠心了那么多年，可谓是肝脑涂地，现在要他一下子改变自己的信仰，一时半会他很难接受。
穆云霆当然看得出穆苍云的犹豫，他又劝说道，“父亲，咱们穆家镇守后梁西北这么多年，奉献了一切也心甘情愿，但父亲莫要忘了，咱们效忠的是国家，是后梁的百姓，而绝非皇上个人，更非皇上的一己私欲。”
他的话让穆苍云不由地为之一震，他有些意外地看向穆云霆，他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子，竟然能够将事情看得这般通透，他说的也确实不无道理啊。
“云霆，那你的意思是，太子还是四皇子？”穆苍云问道。
“都不是。”见自己的父亲松了口，穆云霆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了很多天了，他摇了摇头回答，“儿子的意思是安亲王殿下。”
这下，穆苍云是更为震惊了，“什么？安亲王？为何是他？要知道，皇上子嗣众多，太子又体格健全，安亲王是没有资格继承大统的。”
穆云霆解释道，“父亲，当今朝堂所有皇子之中，唯有太子和四皇子二人最受皇上的器重，也是最受朝臣拥戴的。但若论实力，还以安亲王为首。太子和四皇子两人斗了这么多年，双方都有赢有输的时候，但是在这么多年中，唯独实力没有被削弱的只有安亲王。安亲王虽为闲王，却连皇上也要忌惮几分，儿子相信他定有庇护穆家的能力。四皇子过于专注权术，手段阴狠，且婉贵妃的父亲贺兰右相也非光明磊落之辈。妹妹此次吃了宇文轩的亏，四皇子党还奏请皇上支持后梁同北漠和亲，儿子着实不屑与之为伍。而太子殿下又过于倚重沈左相，沈左相为人小慎微，畏首畏尾，一切主张均迎合皇上的主张，此次他也是同意与北漠和亲的。而唯独安亲王殿下尚未上书支持和亲，且王妃娘娘虽然出自左相府，行事作风却与沈左相截然不同，故儿子以为，穆家之选，唯有安亲王。”
穆苍云不禁在心中感慨，他没想到穆云霆竟能说出这番话来，他的儿子终是长大了，懂得如何看清朝廷上下的局势，懂得如何权衡利弊，且行事磊落，品行端正，这让穆苍云很是欣慰。
儿子都长大了，他能不老吗？
听了穆云霆的话，穆苍云重重地叹了口气，没有表态，而是说道，“咱们今日先进宫吧。”
说完，他没再说什么，回过身继续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穆云霆知道，父亲此刻的心中，还抱着对皇上最后的一丝希望，若不让他彻底死心，他很难下定决心。
于是，他也没在说什么，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皇宫，他们果然被拦在了御书房的门外，康成皇帝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他们的求见，穆家父子无功而返。
他们从皇宫出来，穆苍云回过身朝御书房的方向看了最后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悲凉。
“云霆，咱们一家人，一起回西北去陪你娘亲吧。”
穆苍云苍老的声音透露出了他心中的绝望。
“好。”穆云霆点头同意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康成皇帝的所作所为还是让他们为人臣子的感到寒心。
与此同时的安王府，上上下下整个气氛都非常的压抑。
今日已经是沈云舒昏迷的第二日了，可她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莺歌虽然已经通知了她的师父李霖渊，萧玄夜也派了一批暗卫去接他，可是他目前还没有赶到。
沈云舒不醒，萧玄夜天天板着个脸，王府上下每一个人都不敢笑，生怕触了王爷的逆鳞。
他们从来都没有比现在更加希望王妃娘娘能够醒来的，若是王妃娘娘再不醒，他们真的不知道王爷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