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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上瘾:劫个相公太傲娇

128章 朱质死

宠妻上瘾:劫个相公太傲娇 十二玥 263.06万 2022-11-27 07:5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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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为朱和城忧心的不只朱家人,还有纪府的二夫人。

    听到自己大哥被抓起来了,二夫人心中焦灼,一连几日寝食不安,每日派人去朱家打探消息。

    这日纪泽从朝中回来,二夫人已经在房里等着,见到纪泽忙问道,“泽儿,宫里可有你舅舅的消息?”

    纪泽皱眉,缓缓摇了摇头。

    他虽然是侍读,但真正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很少,只听朝中同僚说皇上发怒要严查,至于现在查出来什么都晦涩莫深,谁也不敢议论此事。

    “这可怎么是好?”二夫人焦虑的连连叹气,“你舅舅若是真有个好歹,朱家就算完了!”

    “谁让舅舅和徐州知府勾结,贪污赈灾粮款,这样的事本来就不该做!”纪泽小声道。

    “闭嘴,他是你舅舅,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他的不是!”二夫人沉脸斥了一声。

    纪泽坐在一旁,讷讷不语。

    “你也该争气,在皇上面前多露脸,皇上若是器重你,你舅舅出了这样的事总能帮着说几句话。他是你舅舅,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你舅舅,你要帮着他,只有朱家强大,咱们才有稳固的靠山,你懂吗?”二夫人循循诱导。

    纪泽微一点头,“是!”

    “纪府家业虽大,但你是庶子,最后咱们什么都没有,但是你舅舅是咱们的亲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咱们不管。娘盼着你高中,做官,光耀门楣,也是让你将来有立足之地,否则靠着纪府,咱们只能永远看着人家脸色过日子,然而咱们要想长远富贵,是离不开朱家的。”

    “娘,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向对我很好!”纪泽低声辩驳了一句。

    “那些都是假象!娘说的话什么时候错过,你现在做了官就觉得娘说的话不对了是吧?”二夫人气道。

    “儿子不敢!”

    “以前我不跟你说这些,是怕你心事重,耽误了读书,如今你已经入仕进宫,这些事都要懂!总之你要记得,朱家才是咱们的亲人,是咱们的靠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

    “你记得就好,娘知道你一向最听话!”二夫人脸色缓了缓,起身道,“你刚回来,休息吧。在宫里多多打听点你舅舅的消息。”

    “儿子省的!”

    二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鸢儿出了纪泽的院子。

    离的远了,鸢儿方小心劝道,“二少爷最是聪慧,也最孝顺,一定会听夫人的话的!”

    二夫人面上不由的带了几分自豪,“泽儿什么样,我自是最清楚!只是这孩子终究太单纯了,还要好好教导历练。”

    “有二夫人教诲,二少爷怎么会不优秀?”鸢儿谄媚的笑。

    二夫人点了点头,想起朱和城,脸上又漫上一层忧色,“只是大哥那里,实在让人担心!”

    “二夫人放宽心就是,舅老爷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这一次想必也会化险为夷!”

    二夫人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隔了两日,朱质没有朱和城被放出来的消息,忍不住开始着急,加上朱夫人总在说他被骗了,更加烦心。

    去了春花楼,本想问问赵文栓,然而此时才想起,他根本连赵文栓住在哪里都不清楚。

    正当他焦急的找赵文栓时,赵文栓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父亲的事办的如何了?”朱质一看到他,先拽着他的手臂问道。

    两人不见,赵文栓完全换了个样子,一身上好的绣福纹锦缎长袍,腰系玉带,脚登镶翡翠靴子,满面红光。

    “别急啊!这不才两天,事情正办着呢!不过、”赵文栓似为难的砸了一下嘴。

    “不过什么?”朱质忙问道。

    “刘公公托人从宫里给我带了话出来,说有人要买你父亲的命,出的银子比你多,所以,那一万两恐怕不够了!”赵文栓道。

    “什么人要我父亲的命?”朱质惊声问道。

    赵文栓眼睛一转,心虚的转过身去,讪讪笑道,“我哪里知道,你们家那么有钱,肯定得罪的人也不少吧!”

    朱质信以为真,恨声道,“敢和我们朱家砸银子,简直胆大包天!告诉我,还需要多少银子?”

    赵文栓背对着朱质,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勉强不让内心的喜悦表现在脸上,皱眉道,“大概,还要两万两!”

    “行,你等着,我这就回家去取银子!”

    “是、是!我在这里等着朱大公子,取了银子我马上派人送进宫里去,刘公公正等着呢!”赵文栓笑道。

    朱质点了点头,一溜烟的往家赶。

    赵文栓噌的跳了起来,脸上兴奋若狂,直呼自己运气来了,找了这么一颗摇钱树,银子简直取之不尽,后半生都吃喝不愁了!

    就这样,赵文栓隔个一两日便来找朱质要银子,最后要了将近十万两。

    朱夫人怀疑朱质被人骗了,但银子花出去,只好盼着真能将朱和城救回来。

    而刑部,审问徐州知府和朱家在徐州的管事也有了结果,忙呈递给皇上。

    众人画押的供纸上承认克扣和替换赈灾的粮食,但是朱家的管事和徐州知府勾结,朱和城远在盛京并不知情。

    皇上看了几份画押,皱眉问道,“徐州知府就没再交代别的?就凭他自己果真这般大胆?”

    于宪上前道,“连接审讯了几日,大刑都用了,想必真的没有旁人了!”

    御史大夫和刑部尚书对视一眼,皆未出声。

    皇上冷哼一声,怒道,“一个知府,竟敢如此猖狂,置国家法纲不顾,置百姓生死不顾,实在可恶!”

    “微臣惶恐!”

    御书房里站着的几个朝中大臣,纷纷请罪。

    刑部尚书问道,“皇上,朱和城该如何处置?”

    “他真的对徐州的事毫不知情?”皇上问道。

    “徐州知府的口供里称,他一直和徐州管事联络,徐州管事也承认是自己见钱眼开,瞒着朱和城,但是、”

    “皇上!”于宪突然开口,打断刑部尚书的话,恭敬道,“微臣认为这个朱和城应该是不知情的,否则怎么会主动捐一万担粮食给徐州百姓,而且朱和城在盛京这么多年,做生意一向本分守已,微臣认为,他定是被手下人蒙蔽坑害了!”

    御史大夫轻笑一声,“于大人看来平时和朱和城来往密切,否则怎么会确定他本分?”

    于宪脸色一变,干笑道,“姚大人说笑了,微臣怎么会和一个商人来往密切?”

    皇上坐在龙椅上思忖片刻,道,“朱和城即便没有参与此事,但也有监察失力之则,免去其皇商的资格。至于徐州知府梁赋和朱家的管事,狼狈为奸,祸国殃民,择日抄家,秋后问斩!”

    “是!”

    几个大臣躬身应声。

    出了御书房,刑部尚书和御史大夫一同往宫外走。

    “张大人觉得朱和城的确是无辜的吗?”御史大夫姚禀正开口问道。

    “说实话,本人也不相信,如果没有他的允许,一个管事怎么敢有这么大胆子?”刑部尚书张元冷哼一声,“可是梁赋和那个管事咬死了不肯将朱和城供出来,本官给两人用了刑都无济于事,皇上又追的急,只好这样!”

    “朱和城若是真的无辜也就罢了,如果他是同谋,梁赋却宁死也不肯将他招出来,那就可怕了!”姚禀正淡淡道了一声。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皱了皱眉。

    朱和城只是个商人,而梁赋却是个知府,不可能有什么把柄落在朱和城手里,所以他维护朱和城只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人不让他说,而且这个人的官职远远在梁赋之上,所以他不敢说,不能说!

    朱和城牵连着太多人的利益,反而是他最后不能死。

    两人明白其中要害,不必说出来,已经会意,目光皆冷了冷,似已经猜到这背后之人是谁。

    “这一次实在太便宜了他们!”姚禀正肃严的面孔微冷。

    “只要狐狸已经露出尾巴,何愁抓不到?来日方长,姚大人不必生气!”

    “是!”

    两人出了宫门,告辞后上了各自的马车,缓缓离开皇宫。

    而刑部大牢里,朱和城也已经被放出去。

    只是丢了皇商的资格,徐州那边的粮铺也损失重大,朱家经此一事,元气大伤。

    知道朱和城回来,朱夫人带着朱质和后院的两房妾侍一同在府门外迎接。

    朱质满脸得意,撇嘴笑道,“我说爹会回来吧!我怎么可能被骗?”

    朱夫人欢喜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等到去接的马车到了府门外,朱和城下来,朱夫人先一步迎上去,“老爷,您总算回来了!”

    说罢让人准备了火盆艾叶等物,给朱和城去去晦气。

    朱和城在大牢中呆了多日,即便他胸有成竹也不免备受煎熬,鬓角头发白了不少,尘土满面,衣服也都是褶皱,看上去苍老了五岁。

    朱质高兴的喊了一声爹。

    朱夫人看着心疼,“老爷受苦了!”

    朱和城轻咳了一声,沉声道,“回家说!”

    “是、是!”

    众人簇拥着朱和城进了府门。

    朱夫人亲自侍奉朱和城洗澡沐浴,换了一套新衣,众人都在花厅里等着。

    再出来时,朱和城已经精神了不少,一侍妾忙将参汤递上去,“老爷赶紧喝了暖暖身子!”

    朱夫人笑道,“老爷总算平安无事了,这阵子真是吓死妾身了,一想到老爷在大牢里受苦,妾身寝食难安,恨不得一同被关进牢里,能随时伺候老爷!”

    说着掩面啼哭起来。

    朱和城听着,心里升起一丝暖意,拍着朱夫人的手道,“好了,别伤心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朱夫人点头,抹了抹泪道,“幸亏咱们质儿有法子,以前老爷还是瞧不起咱儿子,这次还不是他把你救了出来!”

    坐在椅子上的朱质一听,立刻挺直了脊背,面上带了几分谦逊,“做儿子为父亲奔波本是应该的!”

    朱和城却是听的一愣,问道,“你说是质儿救了我?”

    “是啊!”朱夫人点头,“您还不知道吗?是质儿通过一个朋友找的宫里的太监总管,在皇上那求情将老爷放回来的!为了这个还花了不少银子呢!不过银子总算是身外之物,老爷只要没事,花再多咱们也值得!”

    朱和城却没听到朱夫人后面的絮叨,只看向朱质,“什么太监总管,你的什么朋友?”

    不等朱质开口,朱夫人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

    朱和城听的脸色发白,“那个太监总管叫什么?”

    朱质一愣,道,“姓刘,都喊他刘公公,具体叫什么儿子没问,父亲是想当面谢他吗?”

    朱和城早已变了脸色,“宫里哪有什么姓刘的太监总管,你花了多少银子?”

    朱质心里也不禁扑腾一跳,想到朱和城出来了,应该是真的,讷讷道,“十、十万两!”

    朱和城一口老血差点喷出,脸色变的铁青,站起身来指着朱质骂道,“真是混账,蠢不可及!你被人骗了知不知道?”

    “不、不可能!”朱质瑟瑟道,“他若骗我,爹你怎么会被放出来?”

    “我放出来是因为、”朱和城差点脱口而出,勉强忍住,只抚着胸口道,“赶紧去找你那个朋友,他骗了你!宫里根本没有姓刘的太监总管,我放出来和这个一点关系都没有!”

    “啊?”朱质傻了眼。

    朱夫人也听傻了,唯有朱和城的两房侍妾在一旁听明白了,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看着这对愚蠢的母子。

    “还不赶紧去要回来!”朱和城气的额头青筋直爆,狠狠跺脚喊道。

    十万两银子啊,朱和城心疼的要背过气去。

    “是、是,儿子这就去!”朱质慌忙往外跑。

    “怎么会这样?”朱夫人一脸茫然。

    “你干的好事!”朱和城气的浑身哆嗦,手指着朱夫人,“你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银子?”

    “妾身还不是救老爷心切,又不知道找谁,才听信了质儿的话,质儿也是为了老爷好啊!”朱夫人委屈的哭诉道。

    “慈母多败儿,咱们这个家就要被你们母子败光了!”朱和城愤恨的道了一声,拂袖而去。

    十万两银子!

    就这么没了,而且朱家皇商的资格被收回,再加上徐州那边的损失,朱和城只觉浑身都被掏光了!

    听到朱和城被放回去的事,苏九十分愤慨,“就这样放了这个老狐狸,实在是让人气愤!”

    纪余弦斜卧在软塌上,墨发披着,束腰松散,一袭红色水纹宽袍似妖艳的石榴花铺了满榻。

    男人手里拿着本书,俊魅的面容波澜不惊,对着苏九招手,“来夫君这里!”

    苏九跪坐在榻边上,“我实在想不通,明摆着是朱和城做的,皇上为何不罚他?”

    纪余弦放下书,勾着苏九的腰将她揽在怀里,给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枕着,声音轻懒,“为夫说过,朱和城不会那么容易死!”

    “他背后的人是谁?”苏九问道。

    “背后不只一人,比你想象的还有厉害!”纪余弦半开玩笑的道。

    “那就这样算了?”苏九皱着好看的眉头。

    “自然、不会!”纪余弦抬手把玩着苏九的墨发,性感磁性的声音里带了一抹冷意,如夏末最先吹进来的一抹凉风,初时不觉,却渗骨入髓,“朱和城此次元气大伤,而且,利益关系暴露太多,朱家如将要入冬的虫,不死也僵了!”

    “况且、”纪余弦挑着苏九的下巴吻了吻,低声笑道,“我们最初的目的是帮乔安,如今乔安之危已解,徐州百姓得到了粮食,还顺便拉下来一个贪官,朱和城就算意外收获了!”

    苏九想了想,面色转笑,“说的也是!对了,乔安来信,徐州那边灾情和瘟疫都已经得到控制,只等新的知府上任,他和大炮就能回来了!”

    “嗯!”纪余弦应的漫不经心,炙热的吻不断在少女下巴和脖颈间流连。

    夏末的阳光照进来,窗外蝉声低鸣,似叫了一夏天没了力气,声音懒洋洋的,让人听了心生倦怠。

    房间里静下来,只听到热吻的喁喁水声,配合着那蝉鸣,慵懒的不想睁眼。

    不知谁的呼吸渐渐急促,静谧中生了更多的暧昧,氤氲在浮光中,撒了满室,似一张网将两人困住,谁也挣脱不开,似乎也不愿意挣脱。

    便这样一直沉沦下去,顺着心意,恣意快活。

    人生短暂,何不顺心而为?

    不管胸口剧烈的跳动是为了什么,也不管越来越依赖彼此是为何,只知道,此刻,心中是欢喜的,欢喜的情绪似泡沫一样从心底漾出来,一直漾在脸上,若春水波动,涟漪朦胧。

    纪余弦修长的手指顺着少女薄衫探进去,满意的听到一声似有似无的娇吟,只为他而发,心中越发的酥软,纠缠着少女的唇舌不舍得离开,吻到她心里去,从此镌刻在那里,时刻被她记着。

    苏九浑身轻软,闭着眼睛回应,只觉呼吸之间都是男人的气息,熟悉而贪恋,似乎一辈子如此,也不错。

    两人吻技已经娴熟,真如纪余弦所说,熟到生了巧,彼此一个动作,便知道如何回应。

    可是这些又早已不重要,只是本能的想亲吻对方,本能的纠缠,越来越深入,和其他,都没什么关系了。

    ……

    朱质四处打听赵文栓的下落,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认识赵文栓的人,找到他家中,却被人告知赵家几日之前全家都搬走了。

    那人神秘的道,“赵家听说发了一笔横财,在城南买了一处大院子,现在变成贵人了!”

    朱质越听越气,到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被姓赵的骗了。

    心中又恼恨又后悔!

    沿着胡同刚要回去,就看到胡同口来了个人,白面圆脸,手里搂着个女子,可不是那“刘公公”!

    朱质上前一把抓住刘公公的衣服领子,咬牙道,“你不是在宫里做太监,怎么还在这里?”

    刘公公吓了一跳,忙笑道,“朱公子,咱们有话好好说,这都是赵栓子的主意,不关我的事!”

    听他这样一说,被骗的事更是板上钉钉了,朱质气从心来,对着刘公公打下去,身后带着的两个随从忙上前帮忙。

    几人狠狠的将刘公公揍了一顿,然后带着他去找赵文栓。

    赵文栓一下子有了那么多钱,第一件事就是置了个大宅子,这几日将盛京里以前没去过,没玩过,没吃过的都试了一遍,挥金如土,仿佛明日便要死了一般的拼命挥霍。

    说来也巧,这日赵文栓正从外面回来。

    坐着马车,跟着几个随从,果真成了贵公子。

    朱质一上去,冷声质问道,“赵文栓,你骗了本公子!”

    赵文栓一看后面被抓住的“刘公公”,就知道事情暴露了,也不害怕,只笑道,“你爹不是已经放出来了吗?”

    “放出来也跟你没关系!赶快把银子还我!”朱质气势汹汹。

    “银子啊?呦,当初只说救你爹出来就行,如今你爹真的出来了,怎么还来找后账,再说这银子我都花了,还不了了!”赵文栓颤着腿,一副十足的无赖样。

    “敢不还,本公子打死你!”朱质恼羞成怒,带着身后的随从,抄起带来的刀棍对着赵文栓打去。

    赵文栓往后退了一步,冷笑道,“银子没有,要命一条,自己来拿!”

    两家的随从扑上去,立刻打成一团。

    朱质心中生恨,拿起一把砍刀便对着赵文栓砍去。

    被赵文栓抬手架住。

    朱质毕竟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哪有算是半个地痞的赵文栓力气大,两人纠缠了一会,刀就被赵文栓夺了去,反手一刀,中正胸口。

    朱质愣怔的看着捅进胸口的刀,血溅出来,他眼前一片血红,砰的向后仰去,睁着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赵文栓也傻了眼,方才不过是本能反应,没想到真的杀了朱质。

    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满脸惊惧。

    本厮打在一起的那些随从见死了人,还是朱家大公子,顿时吓破了胆,扯着嗓子的喊叫,“死人了!死人了!”

    朱家的人抬着朱质的身体上了马车,慌忙去报官和报给朱家的人。

    赵文栓的随从怕惹官司,一哄而散。

    最后只剩赵文栓躺在那里,半晌才回身,一张脸惨白,仓皇起身飞奔进家来,哆嗦着把门锁上。

    看到朱质还插着刀的尸体,朱夫人直接晕了过去,朱和城脸色煞白,踉跄后退,双目痴呆。

    不管他多看不上朱质,但朱质毕竟是自己亲生儿子,而且是唯一的儿子!

    一口鲜血喷出,朱和城直直向后仰去!

    朱家顿时大乱,忙将夫妇两人抬进屋子里去,招呼大夫来救治,呼喊声,哭声乱成一片。

    衙役接了报案,直接去了赵文栓家里,将躲在柜子里的赵文栓押去了府衙。

    赵六儿听到哥哥犯了人命案,和妇人抱头痛哭。

    这事很快在盛京传开,二夫人听说自己的亲侄子死了,一口气没喘上来,跌坐在椅子上,两眼直泛白。

    鸢儿忙拿了参汤给二夫人吊气,哭道,“二夫人,二夫人!”

    二夫人半晌才悠悠转醒,问道,“是谁,是谁杀了质儿?”

    鸢儿道,“听说是一个叫赵文栓的地痞流氓!”

    二夫人大哭,“质儿死的好冤!他才二十多岁,还没娶妻生子,怎么能死了呢?”

    鸢儿在一盘劝,“二夫人节哀顺变,还是去看看舅老爷吧,这个时候,舅老爷还不知道多伤心呢!”

    “对,我要去看看哥哥!快备马车!”

    二夫人急匆匆出府往朱府而去,苏九正从外面回来,见到二夫人的马车背影,心中了然。

    朱质死了,二夫人作为姑母,这是去安慰自己哥哥了。

    朱质的死,苏九也很意外,听了一些传闻也差不多知道了事情的缘由,不由的有些唏嘘。

    这算是朱和城为自己做的恶事付出的代价!

    朱质无辜吗?

    有这样一个爹,算不上无辜!

    因为整件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他爹贪污赈灾粮款而生,徐州死了那么多百姓,饿死的冤魂来讨债了!

    苏九耸了耸肩,大步进了纪府。

    二夫人一路焦急的去了朱府,此时朱府已经全部挂了白,一进去就听到满院的哭声。

    二夫人悲从中来,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院子里已经做好了灵堂,朱夫人哭的双眼红肿,晕死过去几次,现在已经哭不出来了,只瞪眼看着棺木发呆,神色恍惚。

    二夫人过去,跪坐在一旁,哽声劝道,“人死不能复生,嫂嫂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要紧!”

    一边说着一边落下泪来,拭泪不止。

    朱夫人目光呆滞的看着二夫人,突然抱着她大哭,“可怜我的质儿,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死了?为什么不让我死了去替他?”

    “我的质儿!”

    “要我怎么活?”

    ……

    朱夫人嚎哭了一场,二夫人陪着,哭的眼睛发肿,忙劝住了,去书房里找朱和城。

    院子里下人忙进忙出的办事,书房外却极安静,连个侍奉的下人都没有。

    二夫人推门进去,朱和城也正坐在书桌后发呆,一双精目没了往日神采,微微的向里扣进去,脸色青白,整个人似萎靡了下去。

    身为一家之主,他不可能想二夫人一样痛哭流涕,但是越是无法诉说的悲伤,越是能压垮一个人的精神。

    “二妹来了,坐吧!”见二夫人进来,朱和城勉强坐直了身体,哑声道了一声。

    二夫人抿着泪,“哥哥节哀顺变!”

    朱和城没做声,只长长一叹!

    从朱质出事到现在,他有时候脑子很清楚,有时候脑子又有些迷糊,似不相信朱质被人杀了,又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报应。

    “杀了质儿的人是何人,有何深仇大恨?”二夫人哭声问道。

    朱和城阴狠道,“老夫定要他千刀万剐!”说罢眉头紧皱,“此事也怪我。我这几日在牢里,质儿四处奔波为我找关系,结果找上了这么一个骗子,说是宫里有公公能说的上话,前后被骗去十万两银子。质儿本是一片孝心,我却骂他被人骗,要他去把银子要回来,结果就、”

    朱和城说着忍不住低头抹泪,悔恨不已,不过是十万两银子,他为什么要逼着朱质去要?

    如果不要,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可恨人死不能复生,世间无后悔的良药!

    “无人可料前后事,哥哥不要太过自责!”二夫人劝道。

    “我们朱家就这样一个儿子,就算愚笨些也是朱家的香火,如今就这样断了!”

    “哥哥还年轻,大不了再娶两房侍妾,总能还有儿子,不要太过忧心!”

    “质儿刚走,我哪有心思想这些!”朱和城只摇头沉叹,“都是我害了他!”

    二夫人好容易忍下去的泪又涌出来,“咱们朱家这是造了什么孽,最近连接出事,先是哥哥你,现在又是质儿、”

    朱和城想着整个事情的经过,目光渐渐冷厉,一掌拍在桌子上,“都是纪余弦!”

    若不是纪余弦,他不会运粮去徐州,不去徐州,那边的事也不会暴露,他更不会被关进大牢里。

    他不被关进大牢,朱质怎么会病急乱投医的去相信那个骗子!

    所有的事都是因为纪余弦!

    他现在甚至怀疑,那个骗子是不是纪余弦给朱质下的套?

    他分明是要他们朱家家破人亡!

    二夫人闻言却是一怔,睁着泪眼问道,“和纪余弦有什么关系?”

    朱和城立刻从捐粮开始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将朱质的死和撤去粮商的事全部归于纪余弦的阴谋。

    二夫人脸色冷下去,咬牙道,“竟是纪余弦害死了咱们质儿!”

    “可恨老夫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可奈何?”朱和城恨声道。

    赵文栓可以抓起来,千刀万剐也无妨,可是纪余弦呢?谁又帮他出这口恶气!

    “谁说无可奈何?”二夫人冷笑一声,“我留他这么多年,不过是因为泽儿年纪小,不能独挡一面,如今看来,纪余弦的确不该留了!”

    “二妹有何办法?”朱和城问了一句,忙急声道,“二妹若能让纪余弦为质儿偿命,我愿认纪泽为继子,以后朱家的家产都是纪泽的!”

    “哥哥此话当真?”二夫人目光露出一丝激动,迫不及待的问道,话一出口才知道自己此时的高兴太不合适宜,忙讪讪道,“那个以后再说,质儿刚死,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为质儿报仇!”

    “对,为质儿报仇!”朱和城咬牙,重重道了一声。

    “哥哥且放心就是,纪余弦再厉害,也是被我栓在绳子上的蚂蚱,只要我让他今日死,他决活不过明晨五更!”二夫人目中藏着阴毒,冷冷道。

    “二妹有什么法子?”朱和城忍不住问道。

    “哥哥不必问,只等我的消息便可!”二夫人算了算日子,“只是还要再多等几日!”

    “只要能让纪余弦死,等多少天我都等的,二妹需要什么尽管和哥哥开口!”

    “是!”

    在朱府呆了半日,傍晚时二夫人回府,刚一下马车,就听到有人怯怯的喊,“二夫人!、二夫人!”

    二夫人闻声回头,顿时一惊,目光闪烁,左右看了看无人,忙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在纪家门外等了半日的正是赵文栓的妹妹赵六儿。

    赵六儿忙道,“二夫人,奴婢有事求您!”

    二夫人皱眉低声道,“跟我到马车上来吧!”

    赵六儿点了点头,忙低头跟着二夫人上了马车。

    “谁让你来找我,当初我给了你银子,不是告诉过你再也不要出现!”二夫人在朱家哭了一通,脸色本就不好看,此时沉着脸,看上更加冷厉。

    “奴婢也不想来麻烦二夫人,只是实在没办法!”赵六儿讷讷道。

    “说吧,什么事?”二夫人问道。

    赵六儿脸色青白,踌躇开不了口,她的确不想来,只是被她娘骂的没办法,才死马当活马医,来找二夫人。

    赵氏告诉她,她帮过二夫人,手里捏着二夫人做坏事的把柄,不管是威胁还是哀求,都要让她想办法救她哥哥。

    “到底什么事,快说!”二夫人见赵六儿半晌不言,不耐的催促一声。

    赵六儿浑身一颤,忙道,“是,这件事的确为难,奴婢才不得不来求二夫人帮忙。不瞒二夫人,我哥哥杀了人,被关进了死牢里,求二夫人帮奴婢通通路子,救我哥哥一命!”

    赵六儿说着,对着二夫人跪下去。

    二夫人一怔,问道,“你哥哥叫什么名字?杀了什么人?”

    赵六儿惶恐道,“奴婢的哥哥叫赵文栓,杀了什么人奴婢不清楚,但是那人先挑衅上门,奴婢的哥哥才不得不出手防备的!”

    赵六儿确实不知道他哥哥杀的人是谁,否则再也不敢来找二夫人帮忙。

    之前赵文栓突然有了钱,换了宅子,请了下人,她几次问他这银子哪里来的,赵文栓都闭口不告诉她。

    自从赵文栓杀了人被关进死牢后,赵氏昏过去,她忙着照顾赵氏,又被逼着来找二夫人,哪里知道杀的是什么人?

    她一个女子又不敢去府衙,这来纪府的路上都像做贼似的,唯恐别人知道她哥哥杀了人,将她也抓了去。

    大概她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你哥哥是赵文栓?”二夫人咬着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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