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 3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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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岛对岸，黑峻峻的摄像头一字排开, 这里正是兰开斯特十大名景之一的寒潭映月, 也是宣传册的第一个拍摄片场。
不知道宣传部从哪找来的大导演看着监视器中少女僵硬地表情, 气急败坏地喊了停, “我说第三个那女孩，你不要那么紧张，就是说句话，反正后期有配音, 我不对你台词提要求，可你总要把表情摆好啊, 这都第五条了, 你怎么回事？”
白楚楚委屈地低下了头，眼睛红红的，站在她旁边的苏沐送了她一个大白眼。
虽然原著里确实有白楚楚不适应在摄像头面前说话，导致拍摄进度一拖再拖的情节, 当读者看看也还好，毕竟后期有成长，前期弱一点可以理解。但是真正和这样的人成为合作伙伴可就是件可怕的事了, 就一个开场白, 已经录了五条还不符合标准，苏沐假笑得脸都快僵了。
看到拍摄陷入僵局，宣传部的老油条轻车熟路地出来打圆场, 高副部长哥俩好地揽住导演的肩, “好了郭导, 消消气，既然这会有人状态不好，要不我们稍微休息一会，”然后他凑近导演耳边，轻声说道：“给孩子们个面子，萧苏两家这次给咱们投了不少钱，那边的两位……”
郭导演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两位尊神，我会接这种活吗，都是学生，打又打不得，骂了还给我哭，唉，算了，”他朝摄制组摆了摆手：“大家先休息一会，小王，你去找总出错那小姑娘了解了解情况，实在不行再开导一下，别片子没拍完心态先放不平了，所以我最怕拍什么表演经验都没有的小鬼头。”
“好的，”导演助理小王打了个手势，摄制组原地休整，岛中心的四个主演回到了休息区。
白楚楚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萧选连忙去安慰她：“楚楚，别难过，你是第一次面对镜头，已经做得很好了。”
白楚楚沮丧地说：“可你，沐沐姐，和思愆不都是第一次面对镜头吗，可是只有我这样拖大家后腿……”
萧选扶住她的肩膀，半蹲下来，从下面仰视她低着的头，“我和徐同学是男生，怎么会怕镜头，苏沐她……”
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上她，苏沐面无表情地看向萧选，释放着冷气，表达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给我想好再说话。”
萧选感到背后一凉，卡了一下，“她，她经常自拍的嘛，也不怎么怕镜头。”
“你这算什么理由啊，手机的摄像头怎么能和真刀真枪的摄影机比，沐沐姐就是比我优秀。”白楚楚丧气地说：“我怎么这么笨啊。”
王助理这会已经刚走过来，一来就听到了如此丧气的言论，他笑呵呵地安慰说：“我觉得小白就是经验不足，面对镜头有点紧张，这都是小问题，多注意观察就好了。”
萧选顺着王助理的话说：“对啊，多观察多学习，肯定会有收获的。”
“多学习……”白楚楚慢慢地念着这句话，“对哦，你们都表现得这么好，我多跟你么学习不就可以了嘛。”
然后她果不其然把魔爪第一个伸向苏沐：“沐沐姐，你为什么面对镜头那么从容啊，拍摄的时候有什么技巧吗？”
苏沐懒懒地躺在剧组休息用的那种躺椅上，手里拿着个便携的小风扇，因为已经出戏，校服西装外套也脱掉了，只剩下一件白衬衣和简单的百褶裙，生生把片场当成了沙滩，走起了休假风。
听到白楚楚叫她，苏沐淡定地把墨镜从脸上摘下来，将小半张脸侧过去，虽然只有一点，但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侧脸线条，已经向众人展示了她仿佛神造一般的骨相，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一瞬间，在场的人都被她林间精灵似的的笑迷住了。
少女薄唇微启，含笑看着白楚楚：“因为我美啊。”
“Bang——”
巨大的撞击声传来，玻璃杯砸到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得人牙疼，白楚楚怀里的东西也哗啦啦洒了一地。
周围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目瞪口呆看着一声巨响过后两个姑娘以一个令人误会的姿势双双倒地，她们俩互相抱得严严实实，一个压在另一个身上，上面的小姑娘还用自己的手垫在了下面的人的脑袋下面，下面的姑娘则是完全成了一块肉垫。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苏小姐扶起来！”闻声赶来的值班经理看到地板上被压的人后血压直线飙升，火急火燎地指挥着几个侍应生把大理石地板上难舍难分的两人分开再分别扶起来。
苏沐被扑倒的时候手里面刚换了一杯酒，杯子碎了那都没什么，但是她整个人被泼成个落汤鸡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苏小姐，您没事吧，”经理小心地扶住苏沐，看着这位一贯偶像包袱极重的主顾眼下这个狼狈的样子，他本来就飚到顶的血压都快溢出来了，“苏小姐，您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备用的礼服，您要不要去休息室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我们马上派医生来。”
苏沐站起来后，感觉整个背都不是自己的了，被七手八脚请到了一个什么休息的地方，她有些生气地从沙发坐起来，一低头就看见礼服前襟印满了深浅不一的酒渍，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扫了一眼经理的胸牌，“李经理，是我几天没来星光不懂这里的规矩了吗，什么时候你们连地都扫不干净了。”苏沐本来不想直接招惹白楚楚，但是余光扫过休息室外几个熟悉的人影后，她心里一动，瞥了颤抖不止的少女一眼，意有所指地说：“而且你们现在的员工入职都不用接受培训吗？”
“您说的对，都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以后一定注意，”李经理不停地鞠躬，然后他转过身，指着白楚楚的脑门就开喷，那尖指甲都快怼到人脸上了：“你脑袋是被驴踢了吗？员工守则第一章就规定在公众场合不许疾行不许疾行，你看看你都干了点什么事，赶着去投胎都没你这么急的，你快点跟苏小姐道歉！”
白楚楚作为办错事的小服务员也跟着来到了休息室，她的胳膊被细碎的玻璃碴划开了一道口子，隐隐透出点红色。白楚楚委屈地看了看自己也被酒精污染的衣服，挪到苏沐面前，怯懦地说：“对不起苏同学，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林同学让我帮她拿东西，我太着急了……”
苏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没有人关心你为什么犯错，我对你的苦衷一点兴趣都没有。道歉的本质是我真的错了，而不是请你原谅我，你这错还没认完就先狡辩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就你这样的好意思说是兰开斯特的学生吗？”
白楚楚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滴水珠要落不落，白嫩的小脸因为羞愧更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我见犹怜。她嗫喏着：“我，我，我没有……”
经理的训斥声，少女的啜泣声，屋外围观人员的窃窃私语，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苏沐一点都没听到耳朵里。她只是看着白楚楚这娇花照水的小模样，在心中默默倒数：“三、二、一——”
“差不多行了吧。”少年冷漠的声音传来，苏沐扬起了嘴角。
萧选不知何时进到了休息室，他在母亲惊怒的眼神中安慰了白楚楚几句，转身对苏沐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是不是有意的你心里清楚，何必抓着这一点错处念念不放。”
苏沐斜眼一扫，正好看到岑晚清提着裙摆面无表情地离开，萧母跟在她旁边说着什么，但是岑晚清没有搭腔。看样子效果比想象中还好。
苏沐这才回过神来听面前喋喋不休的萧选都在扯些什么有的没的。
“当然了，你要是心疼医药费和你这条裙子，我可以赔偿你，不过我觉得以苏家的家底，跟一个出来讨生活的穷学生斤斤计较这种事，你苏大小姐一定不屑于做吧。”
苏沐：“……”
萧选这厮还特意把“苏家”两字重读，强行给人戴高帽，这她要是不答应成什么了。
于是她笑了笑：“现在这个社会呢，仇富的人是多了一些，好像我们稍微有一点小钱的人维护起自己的合法权益来就像滥用私权了一样，我本来以为萧同学算是比较能理解我们的人，看样子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哪，之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为平民发声，这是要跟我们划清阵营吗？”
白楚楚想说些什么，萧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说话，“不知道苏同学是怎么定义不同的阵营的，对我来说，人和人并没有什么分别，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不用上纲上线。”
“哦？”苏沐接过经理递过来的手帕，随便擦了擦衣服上的酒渍，轻声说道：“刚才先提我苏家家底的你，现在又说人和人并没有什么分别的也是你，萧同学说我上纲上线，怎么就不知道先自省呢？”
这次的空当白楚楚没有错过，她拦在苏沐和萧选中间：“苏同学萧同学，你们不要吵了，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不对，我自己没看好路不关别人的事。苏同学，不要生气了，你的衣服一定很贵吧，我一定会努力挣钱还给你的。萧同学，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和苏同学本来那么要好，为了我影响你们的感情不值当的……”
“楚楚，”萧选看着白楚楚一会朝这边低三下四，一边又对着那边好言相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你就是太善良了！”
苏沐翻了个大白眼。
本来苏沐对萧选没意思这个事也是要慢慢透露给众人的，眼下正好遇到这么个□□好像也说得过去，所以苏沐就没急着否定林茉的话，随便点点头就糊弄过去了。
苏沐看着一脸荡漾笑的林茉，说：“所以你快点把你们今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告诉我，莫名其妙被喷，我心情很郁闷的。”
林茉：“真没有什么，你也知道上学期末你虽然就比她低了一分，但是你名次确实在她后面，所以别说你爸你妈了，我们所有人都被家长骂了，我爸还说怎么能让一个资助生把我们所有都超过了巴拉巴拉的，烦都烦死了，我们就合计着整一把白楚楚，之前我弟给我带了一个专门整人用的抽抽乐，还附赠了一套大冒险的牌，莫禹辰查到了白楚楚今天要来打工，我们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拿着大冒险的牌来了，想借着玩游戏的名义随便拍她几张毁人设的照片，或者让她发几条奇怪的朋友圈，让她的女神人设崩一崩。咱们这堆人你了解的，心眼都不坏，那么损的招能想出来吗，萧选不仅那么想你，还那么想了我们，禹辰也生气了。”
抽抽乐是一种比拼运气的道具，上面有十到二十个不等的数字，每局有一个倒霉数字，参与游戏的人一人选一个数字，并且按下对应数字的按钮，按到倒霉数字的人先会被道具自带的颜料喷一脸，再根据不同的游戏规则选择另外的惩罚。林茉弟弟给她带的这个，就是作弊专用的，只要庄家想整谁，那么那个人选的数字就一定是倒霉数字。
苏沐一摊手：“整个计划听起来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那么白楚楚是怎么踩到那一滩酒上，然后嗨正好滑到我后面的呢。”
林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不都是赶巧了吗，寸就寸在这儿了，我把道具忘到车上了，又不想让司机知道我拿了个这种东西，万一被我妈知道了怎么办，所以我就让白楚楚去拿了啊，本来帮客人拿忘在这里任何地方的东西就是侍应生的义务，我让她快一点，如果太磨蹭就解雇她也说得过去啊，谁知道她就踩到酒里面还连累你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而且也不知道哪个吃里扒外的走漏的风声，萧选竟然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们也吓了一跳。”
苏沐点点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问医生：“都处理好了吗？”
医生：“都好了苏小姐，没有很严重的地方，您今天回去洗澡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碰到伤口，明后两天就可以痊愈了。”
“嗯，”苏沐看向角落，“李经理还在吗？”
全程一直隐形的李经理擦着冷汗重新出现了，“苏小姐还有吩咐吗？”
苏沐：“刚才我和茉茉的对话听见了吗？”
李经理：“听见……是听见了，但是您放心，我们干这行的嘴特别严，绝对不会……”
“不用，”苏沐把李经理打断了，从钱包里随便翻出一张购物卡塞到他西服外套的口袋里，“我知道能在星光当上经理的都是有点门路的，我和茉茉刚才说过的话，你就帮个忙扩散一下，不管是在这里工作的员工也好，客户也好，”她看了向正在整理医疗包的医生一眼，“还是外聘的人也好，尽你最大能力宣传吧。”
李经理：“啊？”
苏沐：“对了，把刚才萧选是怎么诬陷我那段也加上，怎么狗血怎么来，听明白了吗？”
李经理继续擦冷汗：“明……明白了。”
走在走廊里，林茉问苏沐，“沐沐，流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变味了，你现在让那个狗腿子那么说，到时候传回我们这里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乌七八糟的版本了，我们不是应该赶紧封口，然后到萧选那里解释清楚吗。”
苏沐摇摇头：“萧选但凡能听我解释，这种误会就不会发生。再说了，封口有用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刚才萧选走之前还专门恐吓那个经理让他不许说呢，你不还是第一时间就来慰问我了吗。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林茉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但是想到几句闲话而已，也不会对人产生什么实际影响，就没有再多言。她无意中往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咦？”
苏沐也看向露台，清冷的月光下，有人正趴在栏杆上，正遥遥地望着天空，像一尊蜡像，她新奇地问：“萧选这什么情况，人没追到？在这儿对月神伤。”
林茉摇摇头：“刚才一看我也觉得像，但是这应该是萧家那个傻了的大儿子，听说整天疯疯颠颠的，有时候活泼得吓人，有时候又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一呆一整天，萧伯母今天好像把他接来自己家住了，没准开学之后还能在学校里见到他呢。”
原著里他确实确实被萧伯母接回自己家住了一段时间，萧家老爷子走后更是常驻萧选家里，萧伯母也靠他在萧老爷子那边博了不少好感，顺顺利利分到了好大一份家产。
苏沐点了点头，没再吭声。不出意外的话，放出来的这些闲话，这几天足够传到学校那几位的耳朵里了，如果是平时，老狐狸们肯定装聋作哑，但是九月初，影响可就大了。
苏沐听到白楚楚柜子里竟然有失窃的奖牌，差点笑出声来：“不是吧，这么一小块金镶玉还真有人惦记啊，白同学，你家最近有困难吗？”
白楚楚眼中带泪，委屈巴巴地对她说：“苏同学，我家是穷，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偷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苏沐抱胸看着她：“冤枉你？谁啊，谁这么闲？”
萧选在一边凉凉地接了一句：“你啊。”
“哦？”苏沐气极反笑：“有证据吗？”
萧选说：“我只是合理提出我的质疑而已，你也说了，区区一个金镶玉，还是一个附加价值大于使用价值的金镶玉，为什么白楚楚要拿，还在摄影棚里拿，明知道一定会被发现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做。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没有监控，但是奖牌失窃前最后一个经手人是苏沐，今天摄影棚里只有她一个人曾经出去过，她出去的时间还刚好是白楚楚拍自己单人照的时间，这么多巧合，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我不能接受。”
徐思愆在一边皱了皱眉，虽然他也相信白楚楚不至于拿学校的奖牌，但他觉得萧选这个逻辑不太对劲，简直就是诡辩。
高副部主管学校宣传，在最重要的门面工程的档口出现问题，还当着摄制组的面，如果处理不好，他是会受到行政处分的，扣工资倒没什么，但是宣传部是难得校董会的势力渗透得特别不是特别深的部门，如果他们管理层有人被降级，对于校方来说，又是一次重击。
这件事情，一定要查到底，他问苏沐：“苏同学，我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但是我想知道，你出摄影棚之后去了哪里，如果有可能，有能证明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没有回来过的人证吗？”
苏沐点点头：“有啊，他就在门外呢，刚才一直吵着要进来，我怕他捣乱让他在门外等我了。”
高副部朝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无声无息地出门，把门外的人喊了进来。
门帘被撩开的瞬间，太阳光“刷”地扫了进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光源的尽头，少年被人引着走进来，常年挂着笑容的脸上，散发着独属于他的朝气。
“聋子，你怎么这么慢啊，蚂蚁一会就跑完了！”萧赜不满地咂咂嘴，说出了与他气质特别不相符的话。
众人：“……”
萧选失声道：“大哥？”
他几步走上前，握住萧赜的手，“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保镖呢，你知道外面多不安全吗，”然后他转身看向苏沐，压着愤怒问道：“前几天他情况刚好一点，你在哪找到他的，刚看见他的时候就这样了吗？”
萧赜嫌弃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往后退了几步，说：“你谁啊，怎么爱逼逼叨，娘们兮兮的。”
萧选：“……”
苏沐根本不理萧选，直接对高副部说：“喏，这就是刚才一直陪着我玩的人，我刚出门就被他拉住去看蚂蚁打洞去了，他可以作证，我没回来过。”
高副部心情复杂地看着传闻中这个傻了的萧家长子，万万没想到苏沐是跟他玩到一起去了，他指指苏沐，问萧赜说：“同学，你刚才看到这位同学从我们这个棚子里出来，然后再也没回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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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宣传部从哪找来的大导演看着监视器中少女僵硬地表情, 气急败坏地喊了停, “我说第三个那女孩，你不要那么紧张，就是说句话，反正后期有配音, 我不对你台词提要求，可你总要把表情摆好啊, 这都第五条了, 你怎么回事？”
白楚楚委屈地低下了头，眼睛红红的，站在她旁边的苏沐送了她一个大白眼。
虽然原著里确实有白楚楚不适应在摄像头面前说话，导致拍摄进度一拖再拖的情节, 当读者看看也还好，毕竟后期有成长，前期弱一点可以理解。但是真正和这样的人成为合作伙伴可就是件可怕的事了, 就一个开场白, 已经录了五条还不符合标准，苏沐假笑得脸都快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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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导演叹了口气：“要不是这两位尊神，我会接这种活吗，都是学生，打又打不得，骂了还给我哭，唉，算了，”他朝摄制组摆了摆手：“大家先休息一会，小王，你去找总出错那小姑娘了解了解情况，实在不行再开导一下，别片子没拍完心态先放不平了，所以我最怕拍什么表演经验都没有的小鬼头。”
“好的，”导演助理小王打了个手势，摄制组原地休整，岛中心的四个主演回到了休息区。
白楚楚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萧选连忙去安慰她：“楚楚，别难过，你是第一次面对镜头，已经做得很好了。”
白楚楚沮丧地说：“可你，沐沐姐，和思愆不都是第一次面对镜头吗，可是只有我这样拖大家后腿……”
萧选扶住她的肩膀，半蹲下来，从下面仰视她低着的头，“我和徐同学是男生，怎么会怕镜头，苏沐她……”
怎么什么事情都能扯上她，苏沐面无表情地看向萧选，释放着冷气，表达的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你给我想好再说话。”
萧选感到背后一凉，卡了一下，“她，她经常自拍的嘛，也不怎么怕镜头。”
“你这算什么理由啊，手机的摄像头怎么能和真刀真枪的摄影机比，沐沐姐就是比我优秀。”白楚楚丧气地说：“我怎么这么笨啊。”
王助理这会已经刚走过来，一来就听到了如此丧气的言论，他笑呵呵地安慰说：“我觉得小白就是经验不足，面对镜头有点紧张，这都是小问题，多注意观察就好了。”
萧选顺着王助理的话说：“对啊，多观察多学习，肯定会有收获的。”
“多学习……”白楚楚慢慢地念着这句话，“对哦，你们都表现得这么好，我多跟你么学习不就可以了嘛。”
然后她果不其然把魔爪第一个伸向苏沐：“沐沐姐，你为什么面对镜头那么从容啊，拍摄的时候有什么技巧吗？”
苏沐懒懒地躺在剧组休息用的那种躺椅上，手里拿着个便携的小风扇，因为已经出戏，校服西装外套也脱掉了，只剩下一件白衬衣和简单的百褶裙，生生把片场当成了沙滩，走起了休假风。
听到白楚楚叫她，苏沐淡定地把墨镜从脸上摘下来，将小半张脸侧过去，虽然只有一点，但高挺的鼻梁和流畅的侧脸线条，已经向众人展示了她仿佛神造一般的骨相，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一瞬间，在场的人都被她林间精灵似的的笑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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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目瞪口呆看着一声巨响过后两个姑娘以一个令人误会的姿势双双倒地，她们俩互相抱得严严实实，一个压在另一个身上，上面的小姑娘还用自己的手垫在了下面的人的脑袋下面，下面的姑娘则是完全成了一块肉垫。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苏小姐扶起来！”闻声赶来的值班经理看到地板上被压的人后血压直线飙升，火急火燎地指挥着几个侍应生把大理石地板上难舍难分的两人分开再分别扶起来。
苏沐被扑倒的时候手里面刚换了一杯酒，杯子碎了那都没什么，但是她整个人被泼成个落汤鸡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苏小姐，您没事吧，”经理小心地扶住苏沐，看着这位一贯偶像包袱极重的主顾眼下这个狼狈的样子，他本来就飚到顶的血压都快溢出来了，“苏小姐，您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们这里还有备用的礼服，您要不要去休息室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我们马上派医生来。”
苏沐站起来后，感觉整个背都不是自己的了，被七手八脚请到了一个什么休息的地方，她有些生气地从沙发坐起来，一低头就看见礼服前襟印满了深浅不一的酒渍，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她扫了一眼经理的胸牌，“李经理，是我几天没来星光不懂这里的规矩了吗，什么时候你们连地都扫不干净了。”苏沐本来不想直接招惹白楚楚，但是余光扫过休息室外几个熟悉的人影后，她心里一动，瞥了颤抖不止的少女一眼，意有所指地说：“而且你们现在的员工入职都不用接受培训吗？”
“您说的对，都是我们的疏忽，我们以后一定注意，”李经理不停地鞠躬，然后他转过身，指着白楚楚的脑门就开喷，那尖指甲都快怼到人脸上了：“你脑袋是被驴踢了吗？员工守则第一章就规定在公众场合不许疾行不许疾行，你看看你都干了点什么事，赶着去投胎都没你这么急的，你快点跟苏小姐道歉！”
白楚楚作为办错事的小服务员也跟着来到了休息室，她的胳膊被细碎的玻璃碴划开了一道口子，隐隐透出点红色。白楚楚委屈地看了看自己也被酒精污染的衣服，挪到苏沐面前，怯懦地说：“对不起苏同学，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林同学让我帮她拿东西，我太着急了……”
苏沐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没有人关心你为什么犯错，我对你的苦衷一点兴趣都没有。道歉的本质是我真的错了，而不是请你原谅我，你这错还没认完就先狡辩的本事是跟谁学的，就你这样的好意思说是兰开斯特的学生吗？”
白楚楚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一滴水珠要落不落，白嫩的小脸因为羞愧更是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粉红，简直是教科书般的我见犹怜。她嗫喏着：“我，我，我没有……”
经理的训斥声，少女的啜泣声，屋外围观人员的窃窃私语，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苏沐一点都没听到耳朵里。她只是看着白楚楚这娇花照水的小模样，在心中默默倒数：“三、二、一——”
“差不多行了吧。”少年冷漠的声音传来，苏沐扬起了嘴角。
萧选不知何时进到了休息室，他在母亲惊怒的眼神中安慰了白楚楚几句，转身对苏沐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她是不是有意的你心里清楚，何必抓着这一点错处念念不放。”
苏沐斜眼一扫，正好看到岑晚清提着裙摆面无表情地离开，萧母跟在她旁边说着什么，但是岑晚清没有搭腔。看样子效果比想象中还好。
苏沐这才回过神来听面前喋喋不休的萧选都在扯些什么有的没的。
“当然了，你要是心疼医药费和你这条裙子，我可以赔偿你，不过我觉得以苏家的家底，跟一个出来讨生活的穷学生斤斤计较这种事，你苏大小姐一定不屑于做吧。”
苏沐：“……”
萧选这厮还特意把“苏家”两字重读，强行给人戴高帽，这她要是不答应成什么了。
于是她笑了笑：“现在这个社会呢，仇富的人是多了一些，好像我们稍微有一点小钱的人维护起自己的合法权益来就像滥用私权了一样，我本来以为萧同学算是比较能理解我们的人，看样子你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哪，之前倒是没看出来你这么喜欢为平民发声，这是要跟我们划清阵营吗？”
白楚楚想说些什么，萧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用说话，“不知道苏同学是怎么定义不同的阵营的，对我来说，人和人并没有什么分别，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你不用上纲上线。”
“哦？”苏沐接过经理递过来的手帕，随便擦了擦衣服上的酒渍，轻声说道：“刚才先提我苏家家底的你，现在又说人和人并没有什么分别的也是你，萧同学说我上纲上线，怎么就不知道先自省呢？”
这次的空当白楚楚没有错过，她拦在苏沐和萧选中间：“苏同学萧同学，你们不要吵了，这件事说到底是我不对，我自己没看好路不关别人的事。苏同学，不要生气了，你的衣服一定很贵吧，我一定会努力挣钱还给你的。萧同学，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和苏同学本来那么要好，为了我影响你们的感情不值当的……”
“楚楚，”萧选看着白楚楚一会朝这边低三下四，一边又对着那边好言相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你就是太善良了！”
苏沐翻了个大白眼。
本来苏沐对萧选没意思这个事也是要慢慢透露给众人的，眼下正好遇到这么个□□好像也说得过去，所以苏沐就没急着否定林茉的话，随便点点头就糊弄过去了。
苏沐看着一脸荡漾笑的林茉，说：“所以你快点把你们今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告诉我，莫名其妙被喷，我心情很郁闷的。”
林茉：“真没有什么，你也知道上学期末你虽然就比她低了一分，但是你名次确实在她后面，所以别说你爸你妈了，我们所有人都被家长骂了，我爸还说怎么能让一个资助生把我们所有都超过了巴拉巴拉的，烦都烦死了，我们就合计着整一把白楚楚，之前我弟给我带了一个专门整人用的抽抽乐，还附赠了一套大冒险的牌，莫禹辰查到了白楚楚今天要来打工，我们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就拿着大冒险的牌来了，想借着玩游戏的名义随便拍她几张毁人设的照片，或者让她发几条奇怪的朋友圈，让她的女神人设崩一崩。咱们这堆人你了解的，心眼都不坏，那么损的招能想出来吗，萧选不仅那么想你，还那么想了我们，禹辰也生气了。”
抽抽乐是一种比拼运气的道具，上面有十到二十个不等的数字，每局有一个倒霉数字，参与游戏的人一人选一个数字，并且按下对应数字的按钮，按到倒霉数字的人先会被道具自带的颜料喷一脸，再根据不同的游戏规则选择另外的惩罚。林茉弟弟给她带的这个，就是作弊专用的，只要庄家想整谁，那么那个人选的数字就一定是倒霉数字。
苏沐一摊手：“整个计划听起来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那么白楚楚是怎么踩到那一滩酒上，然后嗨正好滑到我后面的呢。”
林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这不都是赶巧了吗，寸就寸在这儿了，我把道具忘到车上了，又不想让司机知道我拿了个这种东西，万一被我妈知道了怎么办，所以我就让白楚楚去拿了啊，本来帮客人拿忘在这里任何地方的东西就是侍应生的义务，我让她快一点，如果太磨蹭就解雇她也说得过去啊，谁知道她就踩到酒里面还连累你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弱，“而且也不知道哪个吃里扒外的走漏的风声，萧选竟然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我们也吓了一跳。”
苏沐点点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问医生：“都处理好了吗？”
医生：“都好了苏小姐，没有很严重的地方，您今天回去洗澡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碰到伤口，明后两天就可以痊愈了。”
“嗯，”苏沐看向角落，“李经理还在吗？”
全程一直隐形的李经理擦着冷汗重新出现了，“苏小姐还有吩咐吗？”
苏沐：“刚才我和茉茉的对话听见了吗？”
李经理：“听见……是听见了，但是您放心，我们干这行的嘴特别严，绝对不会……”
“不用，”苏沐把李经理打断了，从钱包里随便翻出一张购物卡塞到他西服外套的口袋里，“我知道能在星光当上经理的都是有点门路的，我和茉茉刚才说过的话，你就帮个忙扩散一下，不管是在这里工作的员工也好，客户也好，”她看了向正在整理医疗包的医生一眼，“还是外聘的人也好，尽你最大能力宣传吧。”
李经理：“啊？”
苏沐：“对了，把刚才萧选是怎么诬陷我那段也加上，怎么狗血怎么来，听明白了吗？”
李经理继续擦冷汗：“明……明白了。”
走在走廊里，林茉问苏沐，“沐沐，流言这种东西传着传着就变味了，你现在让那个狗腿子那么说，到时候传回我们这里的就不知道是什么乌七八糟的版本了，我们不是应该赶紧封口，然后到萧选那里解释清楚吗。”
苏沐摇摇头：“萧选但凡能听我解释，这种误会就不会发生。再说了，封口有用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刚才萧选走之前还专门恐吓那个经理让他不许说呢，你不还是第一时间就来慰问我了吗。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林茉虽然还是觉得有点不妥，但是想到几句闲话而已，也不会对人产生什么实际影响，就没有再多言。她无意中往露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咦？”
苏沐也看向露台，清冷的月光下，有人正趴在栏杆上，正遥遥地望着天空，像一尊蜡像，她新奇地问：“萧选这什么情况，人没追到？在这儿对月神伤。”
林茉摇摇头：“刚才一看我也觉得像，但是这应该是萧家那个傻了的大儿子，听说整天疯疯颠颠的，有时候活泼得吓人，有时候又会像现在这样一个人一呆一整天，萧伯母今天好像把他接来自己家住了，没准开学之后还能在学校里见到他呢。”
原著里他确实确实被萧伯母接回自己家住了一段时间，萧家老爷子走后更是常驻萧选家里，萧伯母也靠他在萧老爷子那边博了不少好感，顺顺利利分到了好大一份家产。
苏沐点了点头，没再吭声。不出意外的话，放出来的这些闲话，这几天足够传到学校那几位的耳朵里了，如果是平时，老狐狸们肯定装聋作哑，但是九月初，影响可就大了。
苏沐听到白楚楚柜子里竟然有失窃的奖牌，差点笑出声来：“不是吧，这么一小块金镶玉还真有人惦记啊，白同学，你家最近有困难吗？”
白楚楚眼中带泪，委屈巴巴地对她说：“苏同学，我家是穷，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偷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苏沐抱胸看着她：“冤枉你？谁啊，谁这么闲？”
萧选在一边凉凉地接了一句：“你啊。”
“哦？”苏沐气极反笑：“有证据吗？”
萧选说：“我只是合理提出我的质疑而已，你也说了，区区一个金镶玉，还是一个附加价值大于使用价值的金镶玉，为什么白楚楚要拿，还在摄影棚里拿，明知道一定会被发现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做。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没有监控，但是奖牌失窃前最后一个经手人是苏沐，今天摄影棚里只有她一个人曾经出去过，她出去的时间还刚好是白楚楚拍自己单人照的时间，这么多巧合，说这里面没有猫腻，我不能接受。”
徐思愆在一边皱了皱眉，虽然他也相信白楚楚不至于拿学校的奖牌，但他觉得萧选这个逻辑不太对劲，简直就是诡辩。
高副部主管学校宣传，在最重要的门面工程的档口出现问题，还当着摄制组的面，如果处理不好，他是会受到行政处分的，扣工资倒没什么，但是宣传部是难得校董会的势力渗透得特别不是特别深的部门，如果他们管理层有人被降级，对于校方来说，又是一次重击。
这件事情，一定要查到底，他问苏沐：“苏同学，我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但是我想知道，你出摄影棚之后去了哪里，如果有可能，有能证明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外面，没有回来过的人证吗？”
苏沐点点头：“有啊，他就在门外呢，刚才一直吵着要进来，我怕他捣乱让他在门外等我了。”
高副部朝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无声无息地出门，把门外的人喊了进来。
门帘被撩开的瞬间，太阳光“刷”地扫了进来，所有人都下意识眯起了眼睛，光源的尽头，少年被人引着走进来，常年挂着笑容的脸上，散发着独属于他的朝气。
“聋子，你怎么这么慢啊，蚂蚁一会就跑完了！”萧赜不满地咂咂嘴，说出了与他气质特别不相符的话。
众人：“……”
萧选失声道：“大哥？”
他几步走上前，握住萧赜的手，“你怎么自己一个人，保镖呢，你知道外面多不安全吗，”然后他转身看向苏沐，压着愤怒问道：“前几天他情况刚好一点，你在哪找到他的，刚看见他的时候就这样了吗？”
萧赜嫌弃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往后退了几步，说：“你谁啊，怎么爱逼逼叨，娘们兮兮的。”
萧选：“……”
苏沐根本不理萧选，直接对高副部说：“喏，这就是刚才一直陪着我玩的人，我刚出门就被他拉住去看蚂蚁打洞去了，他可以作证，我没回来过。”
高副部心情复杂地看着传闻中这个傻了的萧家长子，万万没想到苏沐是跟他玩到一起去了，他指指苏沐，问萧赜说：“同学，你刚才看到这位同学从我们这个棚子里出来，然后再也没回来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