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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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安小川问道。
“我看到一个女人，她……”
安小川打断旺财的话，“你可以总结为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旺财狂点头。
“行了，说完了就吃饭吧。”安小川说着已经开始动筷子了。
“……”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旺财哀怨的看着安小川，不过当即也就坐下果断开吃。
阴雪天容易让人发闷，傍晚安小川走出房间到楼下大厅之中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听人闲聊。听人闲聊好似是没什么意义而又很耗费时间的事情，但事实上这却对已经在山上封闭外界消息一年的安小川来说是极佳的获得消息的机会，话最多的地方也是消息最多的地方，这一点安小川是从他二哥那儿学来的。
安肖意所开的青楼与酒家是安府消息的来源地，安府总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朝廷动向一半原因得自于此。安小川之前因为想收集妖魔鬼怪的传闻因而也常这么做，安肖意的酒楼、茶馆、乃至青楼都是安小川平日时常进出的地方。安槐文因此没少斥责他，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自家开的，而且安槐文也知道安小川除了整日无所事事之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因而才没有采取过激策略，饶是如此安小川也还是练出一身轻功，由此可见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一点在安小川身上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主子，外面凉，我帮你把窗子关上吧？”安小川刚一坐下旺财这边便已经开口了。
安小川摇头，“不用。”
旺财挠了挠头，随后想到主子现在学了厉害的道法应该是不会轻易生病的，因而才作罢。
安小川耳朵里面听着众人说话，眼睛却看向窗外纷纷飘落的雪花，抬手间，一片晶莹的雪花已经落入他纤长而白皙的手指之间，再片刻，又化为水渍消失不见。安小川并不是伤春悲秋之人，不过眼下他也不由有些感叹美好事物流逝速度之快。
“主子……”旺财唤道。
安小川转头，随即见到一个大约十□□岁的女子正被丫鬟搀扶着正从楼上下来，这本并不稀奇，但是这女子却委实有些太美了，因而让人纷纷侧目相看。
一个苍白而孱弱的美女有时更容易吸引人的视线，因为男人多半便有着一股子天生的保护欲。
“主子，她就是我中午说的那个女人，中午的时候我从窗户看见她站在雪地里面用黑布将自己全身都裹了起来，然后好像还在那儿自言自语，后来她两个侍女强行将她带回去的。
听了旺财的话安小川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那女子缓缓的从楼上走下，视线看向窗边，因为下雪被耽搁在此处的人不少，这个时候挨着窗户的位置此时已经被人坐满了。
视线流转，见到安小川身穿道服她忽然怔了怔，半晌，她开口问道：“道长，我可以坐在此处么？”
安小川虽然穿上道服也有些时日了，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唤作道长，一时间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去把窗户关上。”她身边的侍女说道。
“等等，只一会儿便好。”女子哀求道。
侍女应了一声。
女子静静看着窗外，似是收到外面寒气的影响，她原本便有些苍白的面色这个时候便显得越加的惨白了，良久，她开口说道：“真希望，永远都是这样。”
“若永远都是如此，便会习以为常，习以为常的东西往往便不再被珍视。”安小川说道。
侍女这个时候已经关上了窗户，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离在这薄薄的一扇窗户之外。
“你先回去吧，我想在此处呆一会。”女子身体真的很孱弱，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她的精神便已经有些不济，连带着说话也都有些发颤了。
侍女犹疑片刻还是听命离去。
“不知道长名讳？”女子小声问道。
“我猜你此刻对我的名讳并无兴趣。”安小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淡淡的，眼眸之中看不出情绪。
“恩。”女子应了一声。
“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安小川说道。
女子惨笑，“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安小川看着她问道：“你知不知道，你选择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这个女人身上有鬼气，安小川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他之所以迟疑，是因为他发现她体内的鬼气虽然很重却并不凶猛，这应当是多年相伴的结果，而那鬼魂似乎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阴阳相隔，鬼气近身便会使得阴阳不调，阳气太弱，人便活不得了。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女子的身体微微有些发颤。
支开了旺财，安小川开口问道：“人鬼殊途，既知结果又何必为难，强求也不过是早日凋零罢了。”
“我并不怕死，只是，我知道我死后亦无法与他相聚。”她的语气之中有着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哀愁。
“你的身体已经是阴盛阳衰，若再不作出选择，不过一年，必然会香消玉损。”
女子点头，“我知道。”
“魂魄不应于世间久存，以他魂魄之弱早该消散了，若不是借着你的一口阳气他活不到这个时候。”安小川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不能死，但我也不能让他消失，求道长帮帮我……”女子的话语之中已经带着哭音。
安小川叹气，真是没想到下山之后遇到的第一桩事情却是如此难办。
“我能帮你远离鬼魂，别的，却帮不了。”
一滴泪从女子眼角滑落，“若是道长与爱人阴阳两隔，道长也会如此么？”
安小川摇头，“我今生尚且未有所爱之人，而且人死不能复生，鬼魂乱力终究不该，你也该学着放手。”
“那若是道长亲人患病，道长会弃他于不顾么？”
“不会。”
“既然如此，道长为什么不肯将他当做病人？”
“病人不会伤人，他若是真心待你又怎么会忍心你身体衰弱至这般？”
“他不是有意的……”
安小川淡淡说道：“他若是有意的便是恶鬼，恶鬼当诛。”
“他也有想过放弃，是我不肯。”女子眼眶红了。
看着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安小川不由说道：“不要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是在欺负你。”
“我与他相识四载，相恋三年，我不能，也放不下他。”
安小川看向他处，眼睛里面是一片的萧瑟之意，“你们从不曾真正相识，与你认识他之前，他的阳寿便已经尽了。”
“道长这些年来就没有遇到一个鬼魂是道长不愿对其下手的么？”
安小川听到这话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到了那冰块，那冰块属性不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如果他当真是妖魔鬼怪，那自己会对他下手么？不，自然不会，存在便有道理，只要不危害世间伤害他人他安小川为什么要出手？
“我想你理解错了，我没打算对他出手。我只是不能见死不闻不问，所以我跟你谈，但你们愿意继续下去，我也不会插手。”安小川自认自己不是迂腐的人，他不会无端的以驱邪的名义干扰他人的决定。
女子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她的背影安小川问道：“你不后悔？”
“我……别无他法。”
夜间，安小川反复想着这一句‘别无他法’心中一时间有些复杂，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动过感情，他对于这种所谓的情爱之事其实还很迷茫。他见过父母的相濡以沫，也见过兄嫂的相敬如宾，但是事情终于没轮到自己的头上，很多事情还是无法体会的。不过，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或许也可以试试，毕竟，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前提是，那鬼魂真的像她说的一般。
让小二找来了朱砂和黄纸，安小川开始伏在案上开始按照之前在凌云观之中见到过的符纸样式绘图，不得不说这个活儿他是头一次干，一连画毁了十几张图纸之后安小川终于成功的绘制出了一张招魂符。
一旁的旺财这个时候正好奇的看着，见到安小川停了下来就好奇的问道：“主子，这会成了？”
安小川点头，“成了。”
“这是什么符啊？”
“让你睡觉符。”
“啊？”旺财诧异。
安小川利索的点了旺财睡穴，随后将他放置到了床上。或许以后该和旺财订两个房间了，这些魂魄之类的和凡人接触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旺财在修道方面没有天赋，还是让这些东西远离他的好。或许这次回家可以把他留在府上，安小川不由的想到。
一个响指之后纸符无火自燃，不过片刻，冒出了一股青烟。
房间之中的烛光明明灭灭，一道如同影子般的形象缓缓的凝聚而成。
这一夜这一人一鬼之间说了什么无从获知，不过安小川倒是一大早便又开始绘制纸符了。
旺财睡得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便见到自家一向懒散的主子正兢兢业业的绘制纸符的样子。
“主子你昨夜没睡？”旺财问道。
安小川点头。
“不困么？”
“……”安小川忧伤，人不睡觉怎么可能不困！
“昨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睡着了。”旺财疑惑的说道，“梦里好像还见到一个影子。”
安小川听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旺财，他倒是没想阴魂的影响力如此之强，旺财即使在睡梦之中竟然也能感觉到，看来之后必须要开两个房间了。
“主子什么时候睡？”旺财继续问道。
“我画完就睡，你去另外开两个房间。”安小川说道。
“啊？有客人要来么？”
安小川点头，“一个给你，一个给冰块。”
“我和主子一个房间就可以了啊……”旺财发表自己的不满，半晌，见安小川不理自己只好按照要求去楼下另外开了两间房。
看着传音符在火光之中消散安小川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他现在的能力画出来的传音符覆盖范围十分有限，希望那冰块距离自己不太远能够看得到，不然便是没有办法了。
一连两天，一点反应也没有，安小川有些失望，而那女子已然是绝望了。
雪已经停了，客栈里面的人陆续离开，旺财这边也将行李都整理好了，正在这时，安小川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寒冷之气，当下心中一喜，转头果然见到了已经有一年未曾见面的冰块！
“你来了！”许是许久未见，安小川只觉得这次见面便觉得冰块亲近了很多，不由话语之中便掺杂了几分喜意。
易清似是没想到安小川会传道服，这个时候直直的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房间之中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诡异，一边是热情的有些过火，一边是半天没反应，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旺财适时的开口说道：“阿清，你怎么换了黑色的衣服？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不是阿清。”
“我不是阿清。”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旺财愣住了，一模一样的外表，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你找我？”易清问道，墨色的眸子之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恩，有事请你帮忙……”
“好。”易清说道。
“……不问是什么？”
“不问。”
“好……”
旺财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还没睡醒？
“什么？”安小川问道。
“我看到一个女人，她……”
安小川打断旺财的话，“你可以总结为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女人。”
旺财狂点头。
“行了，说完了就吃饭吧。”安小川说着已经开始动筷子了。
“……”明明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旺财哀怨的看着安小川，不过当即也就坐下果断开吃。
阴雪天容易让人发闷，傍晚安小川走出房间到楼下大厅之中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听人闲聊。听人闲聊好似是没什么意义而又很耗费时间的事情，但事实上这却对已经在山上封闭外界消息一年的安小川来说是极佳的获得消息的机会，话最多的地方也是消息最多的地方，这一点安小川是从他二哥那儿学来的。
安肖意所开的青楼与酒家是安府消息的来源地，安府总能在第一时间得知朝廷动向一半原因得自于此。安小川之前因为想收集妖魔鬼怪的传闻因而也常这么做，安肖意的酒楼、茶馆、乃至青楼都是安小川平日时常进出的地方。安槐文因此没少斥责他，不过说到底这些都是自家开的，而且安槐文也知道安小川除了整日无所事事之外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因而才没有采取过激策略，饶是如此安小川也还是练出一身轻功，由此可见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这一点在安小川身上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主子，外面凉，我帮你把窗子关上吧？”安小川刚一坐下旺财这边便已经开口了。
安小川摇头，“不用。”
旺财挠了挠头，随后想到主子现在学了厉害的道法应该是不会轻易生病的，因而才作罢。
安小川耳朵里面听着众人说话，眼睛却看向窗外纷纷飘落的雪花，抬手间，一片晶莹的雪花已经落入他纤长而白皙的手指之间，再片刻，又化为水渍消失不见。安小川并不是伤春悲秋之人，不过眼下他也不由有些感叹美好事物流逝速度之快。
“主子……”旺财唤道。
安小川转头，随即见到一个大约十□□岁的女子正被丫鬟搀扶着正从楼上下来，这本并不稀奇，但是这女子却委实有些太美了，因而让人纷纷侧目相看。
一个苍白而孱弱的美女有时更容易吸引人的视线，因为男人多半便有着一股子天生的保护欲。
“主子，她就是我中午说的那个女人，中午的时候我从窗户看见她站在雪地里面用黑布将自己全身都裹了起来，然后好像还在那儿自言自语，后来她两个侍女强行将她带回去的。
听了旺财的话安小川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那女子缓缓的从楼上走下，视线看向窗边，因为下雪被耽搁在此处的人不少，这个时候挨着窗户的位置此时已经被人坐满了。
视线流转，见到安小川身穿道服她忽然怔了怔，半晌，她开口问道：“道长，我可以坐在此处么？”
安小川虽然穿上道服也有些时日了，但是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唤作道长，一时间感觉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去把窗户关上。”她身边的侍女说道。
“等等，只一会儿便好。”女子哀求道。
侍女应了一声。
女子静静看着窗外，似是收到外面寒气的影响，她原本便有些苍白的面色这个时候便显得越加的惨白了，良久，她开口说道：“真希望，永远都是这样。”
“若永远都是如此，便会习以为常，习以为常的东西往往便不再被珍视。”安小川说道。
侍女这个时候已经关上了窗户，外面的一切都被隔离在这薄薄的一扇窗户之外。
“你先回去吧，我想在此处呆一会。”女子身体真的很孱弱，只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她的精神便已经有些不济，连带着说话也都有些发颤了。
侍女犹疑片刻还是听命离去。
“不知道长名讳？”女子小声问道。
“我猜你此刻对我的名讳并无兴趣。”安小川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语气淡淡的，眼眸之中看不出情绪。
“恩。”女子应了一声。
“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是要去找你的。”安小川说道。
女子惨笑，“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
安小川看着她问道：“你知不知道，你选择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这个女人身上有鬼气，安小川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他之所以迟疑，是因为他发现她体内的鬼气虽然很重却并不凶猛，这应当是多年相伴的结果，而那鬼魂似乎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阴阳相隔，鬼气近身便会使得阴阳不调，阳气太弱，人便活不得了。
“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女子的身体微微有些发颤。
支开了旺财，安小川开口问道：“人鬼殊途，既知结果又何必为难，强求也不过是早日凋零罢了。”
“我并不怕死，只是，我知道我死后亦无法与他相聚。”她的语气之中有着淡淡的忧伤，淡淡的哀愁。
“你的身体已经是阴盛阳衰，若再不作出选择，不过一年，必然会香消玉损。”
女子点头，“我知道。”
“魂魄不应于世间久存，以他魂魄之弱早该消散了，若不是借着你的一口阳气他活不到这个时候。”安小川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不能死，但我也不能让他消失，求道长帮帮我……”女子的话语之中已经带着哭音。
安小川叹气，真是没想到下山之后遇到的第一桩事情却是如此难办。
“我能帮你远离鬼魂，别的，却帮不了。”
一滴泪从女子眼角滑落，“若是道长与爱人阴阳两隔，道长也会如此么？”
安小川摇头，“我今生尚且未有所爱之人，而且人死不能复生，鬼魂乱力终究不该，你也该学着放手。”
“那若是道长亲人患病，道长会弃他于不顾么？”
“不会。”
“既然如此，道长为什么不肯将他当做病人？”
“病人不会伤人，他若是真心待你又怎么会忍心你身体衰弱至这般？”
“他不是有意的……”
安小川淡淡说道：“他若是有意的便是恶鬼，恶鬼当诛。”
“他也有想过放弃，是我不肯。”女子眼眶红了。
看着周围看过来的目光，安小川不由说道：“不要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是在欺负你。”
“我与他相识四载，相恋三年，我不能，也放不下他。”
安小川看向他处，眼睛里面是一片的萧瑟之意，“你们从不曾真正相识，与你认识他之前，他的阳寿便已经尽了。”
“道长这些年来就没有遇到一个鬼魂是道长不愿对其下手的么？”
安小川听到这话不知道怎么就突然想到了那冰块，那冰块属性不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如果他当真是妖魔鬼怪，那自己会对他下手么？不，自然不会，存在便有道理，只要不危害世间伤害他人他安小川为什么要出手？
“我想你理解错了，我没打算对他出手。我只是不能见死不闻不问，所以我跟你谈，但你们愿意继续下去，我也不会插手。”安小川自认自己不是迂腐的人，他不会无端的以驱邪的名义干扰他人的决定。
女子点头，“我知道了……”
看着她的背影安小川问道：“你不后悔？”
“我……别无他法。”
夜间，安小川反复想着这一句‘别无他法’心中一时间有些复杂，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没有动过感情，他对于这种所谓的情爱之事其实还很迷茫。他见过父母的相濡以沫，也见过兄嫂的相敬如宾，但是事情终于没轮到自己的头上，很多事情还是无法体会的。不过，如果真的有办法的话，或许也可以试试，毕竟，关系到一个人的性命，前提是，那鬼魂真的像她说的一般。
让小二找来了朱砂和黄纸，安小川开始伏在案上开始按照之前在凌云观之中见到过的符纸样式绘图，不得不说这个活儿他是头一次干，一连画毁了十几张图纸之后安小川终于成功的绘制出了一张招魂符。
一旁的旺财这个时候正好奇的看着，见到安小川停了下来就好奇的问道：“主子，这会成了？”
安小川点头，“成了。”
“这是什么符啊？”
“让你睡觉符。”
“啊？”旺财诧异。
安小川利索的点了旺财睡穴，随后将他放置到了床上。或许以后该和旺财订两个房间了，这些魂魄之类的和凡人接触会带来很不好的影响，旺财在修道方面没有天赋，还是让这些东西远离他的好。或许这次回家可以把他留在府上，安小川不由的想到。
一个响指之后纸符无火自燃，不过片刻，冒出了一股青烟。
房间之中的烛光明明灭灭，一道如同影子般的形象缓缓的凝聚而成。
这一夜这一人一鬼之间说了什么无从获知，不过安小川倒是一大早便又开始绘制纸符了。
旺财睡得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便见到自家一向懒散的主子正兢兢业业的绘制纸符的样子。
“主子你昨夜没睡？”旺财问道。
安小川点头。
“不困么？”
“……”安小川忧伤，人不睡觉怎么可能不困！
“昨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睡着了。”旺财疑惑的说道，“梦里好像还见到一个影子。”
安小川听言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旺财，他倒是没想阴魂的影响力如此之强，旺财即使在睡梦之中竟然也能感觉到，看来之后必须要开两个房间了。
“主子什么时候睡？”旺财继续问道。
“我画完就睡，你去另外开两个房间。”安小川说道。
“啊？有客人要来么？”
安小川点头，“一个给你，一个给冰块。”
“我和主子一个房间就可以了啊……”旺财发表自己的不满，半晌，见安小川不理自己只好按照要求去楼下另外开了两间房。
看着传音符在火光之中消散安小川叹了一口气，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他现在的能力画出来的传音符覆盖范围十分有限，希望那冰块距离自己不太远能够看得到，不然便是没有办法了。
一连两天，一点反应也没有，安小川有些失望，而那女子已然是绝望了。
雪已经停了，客栈里面的人陆续离开，旺财这边也将行李都整理好了，正在这时，安小川忽然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寒冷之气，当下心中一喜，转头果然见到了已经有一年未曾见面的冰块！
“你来了！”许是许久未见，安小川只觉得这次见面便觉得冰块亲近了很多，不由话语之中便掺杂了几分喜意。
易清似是没想到安小川会传道服，这个时候直直的盯着他，半晌没说话。
房间之中的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诡异，一边是热情的有些过火，一边是半天没反应，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旺财适时的开口说道：“阿清，你怎么换了黑色的衣服？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不是阿清。”
“我不是阿清。”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旺财愣住了，一模一样的外表，他怎么可能会认错！
“你找我？”易清问道，墨色的眸子之中有着说不清的情绪。
“恩，有事请你帮忙……”
“好。”易清说道。
“……不问是什么？”
“不问。”
“好……”
旺财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自己还没睡醒？